第34章 白事会（1/2）

于在游跟文长庚在开封府住了半月有余，游逛京城，看遍汴梁的名胜美景，只是一到夜里便辗转反侧，痴痴想念飞天魔女龙云凤。不知怎地，哪怕是知道了她的年岁大过自己许多，也还是想要再见一面。

话说这一天，于在游、文长庚、龙天飙跟冯渊正在开封府斜对面一家小酒楼里吃饭，突然细脖大头鬼房书安跑进来，叫道：“嗯啊...嗯啊...臭豆腐啊，龙老弟呀，可算找到你俩了！”

冯渊不知道他要干嘛，就问道：“吾呀！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还找我俩回去？”

房书安口渴得很，拿起桌上的水壶喝了一大口，然后答道：“出事啦！”

“出什么事了，你快点说呀！”龙天飙急道。

房书安：“包大人府上的老院工报信，传来噩耗哇。”

“吾呀！包大人死啦？”冯渊跳起来惊道。

“嗯啊...嗯啊...要我说你臭豆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包大人身体无恙，安安稳稳，你怎么咒他老人家呢？”房书安埋怨道。

“包府传来的讣告，又不是包大人出事，那八成是包老夫人驾鹤西游了吧？”龙天飙分析道。

“不错啊，包老夫人本是包大人的大嫂，只因包大人在家中排行老三，自小没了生身父母，是吃他嫂嫂的母乳才长大成人的。可以说是，长嫂比母，小叔是儿呀。包大人寒窗苦读，考取功名，一朝为官，便把嫂嫂从老家接来，当做老娘一般孝顺。现在老夫人这一去，可疼坏了包大人啊！”房书安说道。

冯渊：“吾呀！那咱们少说废话，赶快去包府帮着干活吧。”

龙天飙点点头，起身对文长庚说道：“那我俩就先去帮忙了。”

于在游：“二哥，咱们在开封府住了这么久，现在包大人家里办丧事，于情于理，你我也该去吊唁一番。你意下如何？”

“嗯，游弟所言不差，况且大哥跟飙子在开封府当差，包大人多有关照，冲这个咱们也得去。”文长庚应允道。

四个人商议妥当，便结了账，跟随房，房书安事先没料想到文长庚和于在游也要去，就带了三匹马。所以，文长庚便与龙天飙同乘一匹，于在游和冯渊同乘一匹，房书安自己骑着一匹。三匹马往东京城外飞奔而去，路上，于在游问道：“包大人的府邸不在城内吗？”

冯渊答道：“吾呀！二弟有所不知，包老夫人年迈患病，嫌开封府升堂吵闹，而且家中还有女眷，开封府这么多的办差官进进出出十分不方便，包大人便把自己的府邸修在了城外。平日里，都是包大人的夫人在包府照料老夫人，而包大人则与我们一同住在开封府。等到公务不忙的时候，包大人就出城回到自己家中夫妻团圆，并看望老夫人。”

于在游听罢点点头，这时候五个人追上了前方官道上的一队人马，正是接到噩耗往家走的包大人和其余的办差官。众人汇合，话不多言，面色都带悲情。

天边飘来片片乌云，包大人骑在马上走在前头，摘去乌纱换孝帽，脱去蟒袍换孝袍，摘去玉带换上孝带，乌泥朝靴白布包。此时刮起北风，刺骨的冷，抬头看看，乌鸦在当空连叫几声，包大人闻听之后，只觉悲凉，不由得眼泪滔滔，失声痛哭。

于在游跟文长庚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后，都听得见包大人的哭声，不禁感叹：便是位极人臣，位高权重，也逃不掉自己或亲人的生老病死啊。

等过了一座小石桥后，眼前就看到了包府，包府门前有拴马桩，早有家仆过来牵马。

众人随着包拯下马入府，到了府中才知道，因为包大人平日里比较节俭，家仆也才十名，根本忙不过来。翻江鼠蒋平一看，忙招呼众位办差官干活，指挥徐良、白芸瑞、白芸生去买棺木；叫艾虎领着韩天锦、卢珍把门前的灯笼换成白色的，再把包府的牌匾和窗户都挂上白花；让自己的大哥卢芳、二哥韩彰、三哥徐庆陪着包大人跟包夫人，劝慰开导，以免两位悲伤过度，哭坏了身体；又找智化领着邢如龙、邢如虎、张豹、马龙、乔宾、张英、龙涛、史母、展国栋去给汴京城里包大人的同僚们送唁信，自己则带领着小七杰、胡小记、蓝天本、蓝天玉、方宽、方宝等人高搭灵棚。

冯渊、房书安和龙天飙则围住蒋平问道：“四爷爷，你给我们安排个什么活干呢？”

蒋平一拍脑袋，道：“嘿，差点把你们仨忘咯，四爷我呀，给你们仨还真留了个大活啊！”

三人忙问什么活，蒋平说：“书安呐，你去把方圆百里有名的僧人、尼姑、道爷、道姑、喇嘛，都给我请来，咱们要给老夫人念经做法事，超度亡魂呐！”

房书安：“嗯啊...嗯啊...四爷爷，你就瞧好吧，我就是背，也把这些僧道尼姑喇嘛给你背来。”

说完，房书安颠颠地跑了。

蒋平又道：“冯渊呐，你去请来两伙儿鼓乐，什么吹喇叭的、敲锣的、打鼓的、吹笙的，总之是人越多约好，哀乐不能停，要响彻十里。”

“吾呀！四爷爷放心，鹅这就去！”冯渊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最后剩下龙天飙，蒋平拉着龙天飙的手，道：“天飙啊，四爷爷给你留的这个活你可一定要办好，否则可耽误了大事！”

龙天飙问道：“四爷爷，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去请一个哭灵人回来。”蒋平道。

“四爷爷，为什么要请哭灵的人来呀？”龙天飙不解地问道。

蒋平解释道：“傻孩子，人死后要有孝子贤孙在灵前哭丧，才显得这家教子有方、母慈子孝啊。包老夫人虽说也有一个亲儿子，不过远在巴蜀任职，一时半刻回不来呀。咱们包大人把老夫人当着亲娘一般，不是亲儿，胜似亲儿，倒是可以来哭灵，可包大人是什么身份啊？那是朝廷的命官，当今圣上御口亲封的龙图阁大学士！到时候吊唁的人来一看，堂堂的包大人在灵前哭哭嚷嚷，捶胸顿足，成何体统，有失颜面啊！况且，包大人自己年纪也不小了，终日操劳公务，现在你让他去跪在灵前哭个把的时辰，他的精神和身体哪受得了啊？累坏了包大人，谁坐开封府升堂断案啊？”

龙天飙点点头，道：“四爷爷，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请人来哭灵。”

蒋平嘱咐道：“孩子，不管多少钱，咱们都给，你一定要把人给我请回来！”

龙天飙满口答应，走过来跟文长庚说了一声自己有公务在身，让他先自己呆一会，然后骑马走了。

蒋平安排完三人，就继续去指挥小七杰搭灵棚去了。

于在游跟文长庚两个人给剩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于在游问：“二哥，大家都有活忙，咱们俩干啥啊？”

文长庚想了想，说：“还真没啥可干的，也别在府里给人家添乱占地方了，咱俩到门口站着吧，顺便等大哥跟飙子回来。”

于在游对文长庚言听计从，两个人就到包府门外的墙根底下站着。站了一会累了，两个人就蹲着。蹲着一会，腿酸了，两个人就席地而坐。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蒋平从府里跑出来，看到墙根底下的两人，跑过来说道：“哟，于少侠，文少侠，可算找到你俩啦，有件事想麻烦二位，不知可否？”

两个人一听有事做了，可算不用当闲人了。于在游忙说道：“蒋前辈，有话你说，需要我们兄弟俩做什么，此用人之际，义不容辞。”

“哎，是这样的，咱们现在需要几副挽联呀。本来这些一向都是公孙先生写的，不过现在包大人悲伤过度，昏厥好几次，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陪在床前离不开身。我们这些办差官干干粗活、打个架、弄弄刀枪棍棒还行，写联子实在不是强项。所以，我寻思就来劳烦二位少侠了。”蒋平向于在游表明来意，于在游道：“哦，这个不难，我们来写就是了。”

蒋平很高兴，带着于在游和文长庚进府里的书房，着下人准备好笔墨纸砚，铺在桌上。蒋平还要去主持大局，就出去了，剩下于、文两人。于在游拿着笔，有些发愁，道：“二哥，这字我倒会写，不过挽联...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

文长庚明白，游弟从小待在圣人谷，唯一的亲人就是武圣人于和，虽然父母已经过世，但那时他还太小。这些年想必也没参加过什么葬礼，身边人更无人仙逝，所以不知挽联该如何写。

文长庚便道：“游弟，我来说，你来写。二哥我不知吊唁过多少亲友、仇人，看过的挽联都快比家谱长了。”

于在游：“二哥，你可别这说，不吉利。”

“哈哈，从我往上数，顶多数到我爷爷那，再往上，就不知道祖宗姓甚名谁啦。”文长庚满不在乎，继续道：“好了，咱们不耽误时间，我抓紧说，你赶快写，那水耗子还着急用呢！”

于在游：“好，二哥请说。”

文长庚沉吟片刻，一共说出九则挽联。乃是：

梦断北堂春雨梨花千古恨，

机悬东壁秋风桐叶一天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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