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1/2）
申昕蹲在院里耐心专注的看一群蚂蚁在搬家，他们把一块小的像沙子一样的馒头屑一点一点的挪进了蚂蚁窝。
“昕昕”爷爷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喊她。
申昕拍了拍弄脏的手跑了过去“怎么了？爷爷”
“不开心？是不是太没趣了？”爷爷笑着问
申昕诚实的点了点头说“都没人陪我玩，煜林哥哥也在忙”
“那要不明天你也跟着煜林和你梅姨一起去吧，看看你梅姨他们每天赚钱多辛苦”
眼前闪过了一道火光，快而明亮，申昕高兴的问“真的吗？”
爷爷看她这么高兴，笑得脸上的褶皱更深了“真的，想去就去吧，我之前就说让你去，是你奶奶不答应”
“不许去，起早贪黑你以为那么容易？再说这两天的天气非热的中暑不可”奶奶听到后直接拒绝了她。
申昕小声嘀咕“那阿姨和哥哥他们也没中暑”
爷爷继续帮她说情“你就让她去吧，她一个人闷都要闷坏了，再这么下去，你明年想让她回来，她都不愿意回来了”
申昕也顺杆往上爬“是啊奶奶，我一个人整天在家太无聊了”
奶奶面色终于缓和了些“我是怕你去了忙没帮上，反倒给你阿姨添麻烦”
申昕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会的，我身体好着呢”她拉着奶奶的胳膊撒娇“就让我去吧，奶奶”
奶奶终于笑了，松了口“我答应还不行，还要问问你阿姨跟煜林愿不愿意带你”
申昕高兴的就差跳起来了“只要您让去，阿姨一定答应”
凌晨四点二十的闹钟，闹钟声一响申昕立马翻身起床，一点赖床的意思都没有。
从外面亮起一束光掩映在窗户上，申昕听到爷爷奶奶住的房间有声音，猜到他们大概也被吵醒了，她穿好衣服去爷爷奶奶门外小声说“奶奶我走了”。
窸窣的声音传来，奶奶披着一件灰色长衫打开门，她嘴唇不停的蠕动着，半晌才说“小心点，别给你阿姨惹麻烦”
“知道了，您接着睡吧，我走了”申昕小声应道，关好门出去了。
天还不亮，月亮高挂，打开门一股凉风吹的申昕睡意全无。她紧抱双臂奔向门外那辆亮起灯的货车，曹煜林看她出来了，打开驾驶门跳下车调侃她“是不是一晚上没睡？”
“哪有，我睡的可香了”申昕指着车头问“我坐哪？”
曹煜林努了努下巴示意后车斗“前面没地儿坐，你只能坐后边，后边挺宽敞的就是蚊子有点多”
申昕瞅了一眼后车斗，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虽然说车顶搭了个棚，但还有一边是完全暴露出来的，凉风呼呼她都不敢想一会儿该怎么办，要不要回家再抱个被子什么的。
曹煜林看她那认真的小眼神就知道她是把他的话当真了。
他好笑的拍了拍申昕的头“逗你的，上车吧，坐得下。”
申昕瞥了一眼才发现驾驶座后边还有座位，然后她气鼓鼓的转回头去瞅曹煜林，结果，就看到他慵懒的靠着车嘴角弯弯的似乎在笑。
梅姨上车后在申昕身上盖了一张薄毯说“再睡一会儿吧，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从挡风玻璃望出去，除了被车灯照亮的正前方区域外，道路两边都是一片漆黑，申昕看曹煜林只能看到一个侧面轮廓,他的头型长得很好看，脸部线条也是流畅又完美，他眼睛直视着前方，明明才只有十六岁，可他的十六岁却比同龄孩子承受的多得多。
申昕和梅姨都盯着车外面看，车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
她是被车斗后面发出的轰轰声吵醒的，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车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她爬到副驾驶去开门，可车门却被锁的死死的。
申昕发现外面是一条并不怎么繁荣的街道，街上有好几家门市还没有开始营业，道路两边有来来往往的三轮车和摩托车经过。
正对面是一个非常大的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里面穿梭，她趴在副驾驶瞅着外面，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人，反而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透过副驾驶的玻璃盯着她看。
年轻男人皮肤晒得黝黑，衣服也是黑色的，身上还到处都是土脏的很不像话，申昕被他看得害怕，于是便一声不响的缩回了后座。
申昕缩回后座不到一分钟驾驶座的门被打开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曹煜林。
她的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了哭腔和埋怨“你们去哪了？”
曹煜林先递给她一瓶矿泉水问“喝水吗？”
她确实很渴，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然后才听到他说“在后边抬货，没听到，你下去吗？”
申昕生怕他们再抛下她连忙点着头说“去”
她跟着曹煜林下了车，车斗后面梅姨正跟一个胖胖的年轻人点货，看到申昕醒了，笑着问“睡醒了？”
申昕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刚刚出现在车窗外的那个年轻男人正在和曹煜林搬货，看到申昕扬了扬下巴问曹煜林“你妹妹？”
曹煜林很敷衍的嗯了一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他从地上提起一袋土豆扛上了车斗，申昕也想帮忙看到地上有一个装葡萄的小箱子就试着搬了搬，结果太重了，根本就抬不起来。
曹煜林从她手里接过箱子，语气和刚刚在车里完全不一样，很生硬的说“你跟着我妈就行了，别捣乱”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短裤和迷彩短袖，短袖的后背有一块地方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脸颊两旁也挂着汗珠，申昕心里不好受，想帮他但又怕自己好心帮了倒忙给他惹麻烦，那刻，她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他们是在F市进货，再拉到县城卖。进完货才刚七点然后开车返回县城，在快到县城的路上曹煜林给两家饭店要的菜卸了货。
小县城的生活节奏很慢，八点多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曹煜林把车停在居民楼外面。
停车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卖早点的，他们在早餐摊上吃了豆腐脑和油条，等九点多的时候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买菜。
他们大部分人买菜都很痛快，挑、称、给钱。也有个别人会要求给他们抹个零头，但也都是几毛钱的事，梅姨和曹煜林也都会很痛快的答应。
一上午唯一能引起申昕注意的就是，那些不管是阿姨还是姐姐类型的人看曹煜林的时候眼睛嘴角都是笑眯眯的，还有一些人会边挑菜边和梅姨聊天。
“这都是你的孩子？”
梅姨大多时候也不解释，笑着默认
“你们家基因真是好，男孩女孩都生的这么俊”
“长得好看没用，还是要读书好才行”梅姨谦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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