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直到两人都洗漱完，李麦才开口问袁严：“你没抹脸啊？”

“啊？”袁严显然是没想到李麦会问这个问题，坦诚道：“我没抹过。”

“那怎么行，不好好保养会老的很快的。来来来，就稍微涂点儿。”李麦在床下举着保湿乳说。

袁严原本想说“大老爷们 糙点就糙点”，可还是被“老的很快”这四个字刺激到了某根神经。

这两年不止一个人说他老的快。

他往前蹭了蹭，伸手拿过了李麦手里的保湿乳，在手心里倒了点，啪啪啪往脸上一顿拍。

李麦在下面笑他，有意开玩笑聊聊天，“别把五官拍变形。”

袁严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就躺下了。

然而躺下一个小时过去了，袁严望着天窗外的璀璨星空，怎么都睡不着。

他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天在莉雅家里，大家说笑欢闹时，李麦静静坐在一旁的样子。

好像置身其中，却又脱离事外，这幅样子真是熟悉熟悉又陌生。

李麦以前是很喜欢一群人聚在一起热闹的，或者说得准确点儿，他喜欢看着别人热闹。

以前剧组一起聚餐的时候，大家热闹着，他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大家闹腾，如果冷场了，他会主动上前暖暖气氛。今天也是如此，不过从头至尾都没冷过场，他也就没机会听李麦唱一首经典老歌。

袁严以前觉得李麦那个样子很装，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想：“他坐在一旁的时候想什么呢？”

是笑着的，那至少是开心的。可他的开心和他的其他任何一种情绪都一样，总是让人觉得不真实。他总把自己和别人隔了开，也许不自知，但袁严看得清，那一刻，大家的开心，和李麦没有关系，即使会在冷场时去主动照顾他人的感受，但李麦始终，是一个人。

是疏离，不是虚假。

是自始至终习惯一个人，不是故作清高不合群。

是真的站在别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从而与人相处总能让人感觉到舒服，而不是圆滑世故。

他也见过李麦在李荞面前放松的样子，知道他真正开心的时候会像一个粘人的孩子挂在李荞身上，不管年龄，也不管别人看到了怎么说，就是要让李荞惯着他。

李麦，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袁严止不住地深想。

镜头后面，澄澈少年，意气奋发是你，权谋杀戮，阴鸷狠厉是你；话筒之前，八面玲珑是你；影迷眼里，温和妥帖也是你。

袁严想起去年年底曾偷偷匿名进李麦的粉丝群的经历。

那是一个只有七十几个人的，名为甜甜家属的小群。群里的大多数成员和袁严一样，喜欢默默潜水，窥屏。

有一天袁严刚收工，他的助理蜗牛便捧着他的手机飞奔而来，说是一个叫甜甜的人给他发了一下午的消息。

袁严拿过手机解锁，那个甜甜家属微信群的消息源源不断从屏幕上冒出来。

一旁伸长了脖子用眼角余光瞄手机屏的蜗蜗被逮个正着后，顶着袁严的威吓，眼睛眨巴眨巴，小心翼翼问：“甜甜……是我想的那个甜甜吗？”

袁严把手机塞进工装裤裤兜，撂下一句不是，转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并且，反锁上了门。

蜗蜗站在原地小声念叨着：“指定和我和我想到了同一个人，要不然否认啥。啧啧啧，袁导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啊。”

袁严反锁上休息室的门，进到卫生间点了根烟，点开了微信群翻看错过的消息。

原来是一个新晋顶级流量的粉丝冒充李麦粉丝进群后，各种明里暗里的捧一踩一，激恼了群里其他人，双方从据理力争到撕破脸皮大骂，整整发了快一下午的消息。

“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甜甜这两年没有新作品，被人遗忘了正常。”

他们已经把引站的那人踢出了群，这会儿全是自家人在拉家常。

“你可真是想多了，她们追星哪在乎什么作品不作品。”

“就是，她们就只知道到处刷她家爱豆的热度，把路人缘都败光了。”

“话说你们都喜欢甜甜多久了啊？我是最近看了《汉马江》才入坑的。”

“我是从《柏青之路》就喜欢他的。哇，当年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简直就是我理想型。”

“我也是我也是。他的那种少年感简直就是长在了我心窝窝里。”

“怎么说呢，就感觉他身上的清贵气儿在现在的明星身上太难见到了。”

“我还是更喜欢《零九一三》里的落魄男人，抽个烟都能性感死我。”

“这么说来，其实甜甜的气质好像比五官更出众。”

“屁嘞，你仔细观察他嘴唇的形状去，那叫一个完美。”

“对对对，这个我特别赞同，甜甜的唇型就是那种少见的花瓣型，所以他其实更适合古代装。你们还记得《汉马江》里的那段反串吗！”

“遮着盖头只露了个点涂的小嘴就把昏君迷得七荤八素的，那可真是，我看着都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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