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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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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莎慈善晚宴一般是下午四点半开始。

在办公室吃过午饭,又忙活了两个钟头,贺天见时间不早,便把睡在沙发上的莫关山叫了起来,让他去隔壁办公室找见一:“呐,哥哥要出去做事情了,估计很晚才回家,今天下午你就乖乖地跟着见一哥哥,好吗?”

莫关山不说话,懵头懵脑地搓搓眼睛,显然还没怎么清醒。这时见一鬼头鬼脑地溜进来,一脸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你真要跟你爸摊牌啊?”

贺天瞥他一眼,没答话,就自顾自地给莫关山揉揉脸、整理衣服。看出他的犹豫,见一叹口气坐下来,压低声音道:“要不还是算了,能瞒着就瞒着……不然你想想小红毛家里,没钱没势的,父母又都生病,万一你爸恼急了拿他们开刀,真的是一扎一个准,跑都跑不掉啊!”

见一说得不错,贺天也并非没有顾虑。望着莫关山逐渐清醒的懵懂眼神,他慢慢皱起了眉头:“……我看情况吧。”

摸摸小朋友的脑袋,他起身正要走,莫关山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他手腕:“哥哥,你去哪里呀?”见他脸上期期艾艾的,贺天耐心地蹲下来,缓声道:“哥哥要出门工作,毛毛乖,跟见一哥哥去游乐园玩好吗?晚上我就回来了。”

“晚上?晚上几点?”莫关山的手抓得更紧了。

“……十一点好吗?十一点哥哥一定回来了。”

“这么晚呀……”讷讷地嘀咕一声,小朋友缓缓松开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我在家等你。”

“在家等你”,这四个字像一剂强心针,让贺天突然斗志昂扬了起来。他勾起嘴唇,倾身抵住莫关山的额头,望着他清澈而忧愁的眼低声道:“好,乖乖在家等我。”

……旁边的见一感觉自己被猛地闪了一下。

温莎慈善晚宴惯来在北城郊象牙山上的星松庄园举办,贺天二十三四岁的时候被父亲勒令着去过两次,近两年父子俩闹得比较僵,就缺席了两届。犹记得那时他穿的是一套黑底细纹西装,不打领带,领口敞开两颗扣子,还被现场的主持人报道成了唐氏影业旗下新签约的艺人。现在那套西装就在他衣柜里挂着,只穿过两次,还是新崭崭的。

洗了个澡,取下防尘套换上西装,贺天慢悠悠地把袖口整理好,随即找出发泥走到镜子前给自己抓发型。镜子边上是小柜台,上头摆着一些奖杯什么的。贺天捯饬着头发,突然感觉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红——低头一看,莫关山不知何时把他俩的结婚照放在了这里,在一堆光亮晶莹的奖杯里头显得异常奇怪,却又可爱得紧。

不禁勾起嘴角,贺天躬身拿起来细细端详,见相片里的人一个拘谨胆怯,一个心不在焉,看上去竟是个貌合神离的模样。忍不住拧一下眉头,他想,这照片的意头不大好……结婚证可不可以重办?他得重新拍一张照片换上去。

一会儿又暗骂自己,好歹是个结婚照,那会儿再怎么不高兴,也得装个样子不是?搞得现在证件都打好了……心烦,贺天把相框丢回柜台上,拧着眉戴上手表出门了。

一个钟头之后,车子开到星松庄园。此时五点刚过一刻,庄园门口宽阔的大理石廊上铺了红毯,一些小明星正在上头搔首弄姿,粉丝尖叫声和快门声此起彼伏,吵得贺天太阳穴隐隐发疼。把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他拧眉观察一下,见红毯一侧是赞助商的背景板,没有粉丝,他便朝那边大步走去。

庄前大路三百米长,贺天快步走了约莫一小半,突然看见前方有一个白色中长发的身影——是蛇立。蛇家与唐、刑两家在娱乐圈三分天下,他是蛇家幺子,出席这种场合再正常不过。正想快步追上去,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一听,那头传来见一

疲惫至极的声音:“老贺,你说,这年头……游乐场,为什么会有挖掘机的?”

贺天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儿?”

见一哭笑不得:“——挖掘机啊!那个蓝天游乐场有一片儿童挖掘机!十几台!专供小孩子玩儿的!你媳妇儿眼睛都直了,死活要去!那些挖掘机小得要死,他哪里坐得进去!没办法,我只能去求管理员,让那个教练把他那台给小红毛玩了,啊我真是要疯了……”

忍不住勾起嘴唇,贺天脚步放慢了些:“他现在还在玩儿么?”

“你这不废话!”见一筋疲力尽:“太可怕了你媳妇儿,我二十一岁的体力都不见得有他这么好!……哎哎哎展希希帮我也买一个,我渴死了!”

贺天惊异:“你还叫了展正希去?”

“要不然呢!小红毛比我都高,真要闹腾起来,我一个人制得住啊?!”

忍不住轻笑出声,贺天抬起脸大步往前走,眼中笑意盈盈:“你们仨玩了什么啊,累成这样。”

“海盗船跳楼机过山车大摆锤……靠,我吐两次了都!”

“看不出来啊,这小孩儿胆子还挺大。”

“ 那不是!本来他还想去蹦极的,我骗他说这要两个人一起跳,他就说哪天等你来再玩……听到没贺天,老老实实做好准备吧!”

“嘁,老子又不恐高,跳就跳呗。”

……

聊了约莫一百多米,眼看着山庄大门就在眼前,贺天便叮嘱一句:“等会儿晚餐别让他吃冰淇淋了。”挂了电话。走进山庄之后,那些恼人的尖叫声和快门声逐渐远去,耳边传来了丝丝缕缕的音乐声。耀眼的夕阳之下,绿地里的射灯一盏盏亮起,在园中仿欧式的主建筑立面上投射出温“莎慈善晚宴”的字样。

这晚宴办了许多年,贺天小时候来过几次,跟着妈妈。妈妈的家族是这晚宴的发起方之一,他记得那时候,每次晚宴,妈妈都要上去发言。温柔从容的声音回荡在宽大的会场里,妈妈梳着偏髻,身着明黄色鱼尾裙,耳朵上闪耀着发亮的珠宝,周围的灯光是蓝色的,她像一条海面上的美人鱼。

……这样的情景再也不会有了。

站在二楼宽敞的阳台上,贺天静静地向下望,看见远处的红毯亮起了灯。红色河流中摆动着数条小鱼,他们在岸边停留或聚散,逐渐游进山庄里。园中喷泉发出“哗哗”的水声,喷泉边上,侍应端着白葡萄酒在人群中穿行,水光灯光粼粼流转,映在所有人脸上——贺天又看到了蛇立,他端着杯酒立在喷泉边,怔怔看着水波,长身玉立的那模样,像个削瘦的阿拉伯王子。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蛇立抬起头,看见了阳台上的贺天。二人面无表情,遥遥举一下酒杯,蛇立随即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喷泉边上,低下头走进了会场。

“怎么不见你那几个哥哥?”

“大哥没来,只来了二哥三哥,都还在场外陪着老头子。”

“前阵儿在新闻上看见他,好像精神还不错。”

“呵……那么多好东西吊着,五年之内死不了。”

吐出一口烟雾,蛇立仰头望着楼梯,眼中虚虚的,没有焦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消防通道里抽烟。贺天靠在扶手上,眼帘低垂,面上神情在烟雾中有些捉摸不定。他叼着烟,眉头微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抬起头,定定地看向蛇立:“……之前偷拍网站那事儿,谢谢你。”

“嗯?”蛇立瞟他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谢什么,不过给了你一个名字而已。”

“我当然不是谢这个,”贺天直勾勾地看着他,漆黑眼眸中透着一

丝探究的笃定:“我是谢你找人黑网站的事儿。还有宋苇,公安局长第二天跟我说她被打了,打得很惨,监控是花的,看不见人。”

蛇立身子一顿,不说话了。他坐在台阶上,双眼望着地面,一动不动。贺天看见他拿烟的手掐紧了,几乎把滤嘴掐成了两截,嘴角也微妙地绷了起来。静静瞥他一阵,贺天收回视线,缓缓吸了一口烟:“……我不知道该不该跟莫关山说这事儿 你觉得我说了他会听得懂吗?”他这话意有所指:“要是他没出车祸,还是以前那个脾气,你说他会不会先到警察局打宋苇一顿,再回来打我一顿?”

蛇立僵着身子,脸庞慢慢转过来,目光冷冷的,仿佛一条戒备的眼镜蛇。

贺天忽而一笑:“不过我想,有些事情还是不跟他说的好。他现在傻乎乎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玩儿,也挺好的,是不是?”

蛇立紧盯着他,瞳孔灼灼收缩着,似乎在飞速思考他说这话的缘由。这时,下方的楼梯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二人收敛眼神向下望去,见是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休闲长裤的白发板寸男人走了上来。那人周身弥漫着强烈的alpha气息,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摩托车头盔,走到平台上一转身,三白眼讶异一挑,随即是玩世不恭的声音:“哟,你俩居然认识……白头发?原来你是蛇家的。呵,有意思。”

贺天见他眼神不怀好意地向蛇立那边瞟,忍不住拧了拧眉。蛇立的面色也不大好看,冷着脸问:“操,你TM是怎么进来的。”

阿丘落拓地咧嘴一笑,长长的双臂做拥抱状走上来,眼神戏谑:“不巧,我是跟着你边上那小子的哥哥混的,这地儿我熟得很,当然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贺天冷笑:“他是我哥的姘头。”

蛇立拧眉瞥他:“……他就是那个Alpha?”

“对,我就是那个Alpha。”伸手拈过他嘴里的烟叼到自己唇中,阿丘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看向贺天:“你哥呢?”

贺天冷冷的:“不知道,没看见。”

阿丘低沉地一声轻笑,随即把烟还了回去,还顺手勾一下蛇立的下巴:“行吧,那我自己找……小少爷,咱们下次再约。”

见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二楼会场里去,沉重消防门缓缓关上,隔绝一室喧闹,楼梯间里又恢复了尴尬的寂静。贺天拧眉打量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蛇立,总感觉脑子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始终捕捉不住。沉吟一会儿,他道:“你跟丘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蛇立似乎有些烦躁:“就前两天,在FACE。”又问:“你哥不管他么?就让他在外头浪?”

“怎么管?”贺天突然抬起眼帘,眼眸之中一片阴沉:“那两个人都是强Alpha,丘哥还是特种兵出身,他能怎么管?”猛地吸一口烟,贺天死死盯着他,突然有一种想逼过去掐住蛇立的冲动。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关于莫关山和这个白发男人的过往——这俩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不然为什么毛毛忘记了所有的事,却唯独没来由地惧怕他?

用力掐灭了烟头,贺天深呼吸一会儿,沉声道:“我先进去了,Bye。”

听见消防门开合的声音,蛇立面色青白地坐在那儿,突然起身一脚,狠狠踢在了楼梯栏杆上。

晚上七点,温莎慈善晚宴正式开始。

贺天在外头抽了三根烟,直到哥哥给他打了电话,他才不紧不慢地走进去。贺家和李家的座次在会场靠前,他腰板挺直地自座位之间穿过,即使在昏暗之中,也依旧显眼得紧。大马金刀地来到哥哥身旁坐下,父亲贺竞本来望着舞台方向,这时听见动静,面色不善地扭过了头来。见是小儿子,他脸上隐隐一抽

,眼中意有所指地看一眼贺呈另一侧的李家小姐,沉声道:“小天,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贺竞今年六十五岁,面相却不显,看上去就是四五十岁的年纪。贺呈长得像他,一模一样的长剑眉,驼峰鼻,看着冷冰冰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贺天闲闲地坐在那儿,没答他的话,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贺呈身旁银灰长卷发的李家小姐,又看了看桌子对面的李叔叔。忽然,他脸上露出个亲和的笑容,探身跟李姑娘握了握手:“李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父亲一直在外忙碌,对我的生活不甚了解……他又着急我的感情,于是前阵子乱点了鸳鸯谱……”

贺呈拧眉看着身前的弟弟,虽然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没想到他居然准备借旁人的存在来落父亲的面子。贺天此时不慌不忙的,脸上笑得温柔:“……李小姐,我也不瞒你。其实我有中意的人,只是他出身平凡,我怕父亲不同意,所以一直没说。昨天呢,我跟他已经把结婚证领了……实在是对不住。”

贺竞本来傲慢地瞥着他,想听他如何解释,没想到他越说越离谱,居然还……还说跟一个普通人领结婚证了?!不禁双眼暴睁,贺竞两手抓在椅子扶手上,太阳穴处青筋跳动,眼看着下一秒就要破口大骂……这时,那李家小姐双眼发亮地扶到贺呈肩上,十分惊喜地对贺天道:“真的?!你自由恋爱结婚了!天呐,你好浪漫!这这这,这是不是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一样,冲破重重障碍在一起……我的天太浪漫了!我还以为国内没有自由恋爱的呢!”

“咳咳,”对面的李叔叔有些尴尬:“贺二少别介意,她很小就去了国外,对国内一直不怎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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