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1/1）

虽说余秋雪和叶落一算是谈崩了，但毕竟是出阁当夜，总不可能把恩客赶出房门，所以余秋雪仍是决定在公馆里和叶落一凑合一夜算了。而叶落一更是盼得和自家师兄多待一会儿，好让师兄心软，原谅自己当年的错误。于是二人就这样打算在公馆床上和衣睡上一宿。

余秋雪从来不喜与他人亲近。哪怕是从小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师父，也没有同睡过一张床上，真正陪着自己护着自己的，怕也只有自己的剑了。

余秋雪的剑叫做“肃雪”。“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这是自己还未入雪域时，曾读过的诗。记得自己当年还记得没有这样清楚，但当自己踏入雪域的那一刻起，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诗自然而然的涌出脑海，而自己也遗忘了曾经姓名，从此唤为“秋雪”——秋日之雪，总带着几分不讨巧和多余。所以，肃雪这名字除了有取肃杀和雪域之意，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嘲讽。

在梦中，余秋雪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今夜也许是故人相见，也许是不喜亲近，总是胡思乱想，久久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着入梦，见到的，竟也是些故人故景，陈年旧事。就像是眼前这点点梅红迎风舒展的花苞，还有那一天未开封的梅花酒。但再美好的景，跟树下的人一比，气势都低了三分。梅树下，一个青年斜倚在树上，周身雾蒙蒙的，笼罩一层青烟，看不真切。虽然看不到青年的脸，但却能让人直觉得感到，他是在笑，冷冷的笑，带着几分刻薄和讽刺。而余秋雪也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也知道了这也不是一个梦境。

这个叫做水月镜花，是雪域的一种小法术，用来编造梦境，也是勘探人间的一种手段。而不巧，余秋雪曾经有一个师弟，而这些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但哪怕知道了来者何人，余秋雪也没有什么故人叙旧的意愿。或者说，反而是知道了是谁，便更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但显然，来人却是不愿意放过他。站在树下的那人，冷嗤一声，主动撤了法术，将那张面若好女，面如桃李的脸露了出来。那人桃花眼微挑，似嗔似娇，语气里不自觉得流露出无限风情。“师兄～怎么这么冷落人家，师弟的心都要碎了呢～嗯？”余秋雪不理睬这位师弟的作弄，他自然知道这位师弟性格到底有多么恶劣，不会自讨没趣。但那人却不想放过他，用了移花接木的步法，突然出现在余秋雪的身后，伸开手臂，轻轻地桎梏住余秋雪，像是将他拥入了怀中，二人的长发交叠，像是亲密极了的样子。他轻轻拥发梢蹭了蹭余秋雪的侧脸，若有若无的，带着撩人的意思。

虽然是撒娇的姿态，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相反的恶毒。他用唇碰了碰自家师兄的耳朵，像是好奇一样，不知足地看着，用情人间呢喃的方式说着：“呵呵～听说今天是师兄出阁的第一天，不知道～恩客有没有把师兄伺候舒服了？若是师兄还不满足，师弟也是自愿献身呢～嗯？”余秋雪听到这话倒也不恼，这是回到：“这就不劳境主操心了，境主日兴夜寐，凡间这点小事，怕是看不上眼。”雪域境主笑着理了理头发，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哦～不如师兄说说，师弟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余秋雪面不改色，像是回答了什么小事一样随口一说：“自然是无上剑法和魔剑肃雪。”余秋雪厌烦似的挣脱了青年的桎梏，自顾自地走到石桌旁坐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不管那双满带恶意的眼睛盯着自己，不在意地说：“马上，就是... ...师尊的寿辰了，雪域开山，万千修士前来祝贺，但大典之上，雪域的镇山宝剑和功法却无法现世，想必这新一任雪域境主也收不到各大门派的尊重与承认吧。”余秋雪看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嘲弄，“而为了名望权利的你，可能要着急死了吧。”青年收起了那副温柔多情的模样，像是毒蛇，眼中带着冰冷，却又勾起了嘴角，盯着余秋雪，一字一顿地说到：“那么～师兄，你有什么高见呢？”余秋雪完全不为他的恨不得吞了自己的样子所吓到，仍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带了点嘲讽。“高见说不上，但你还是放弃无上剑法吧！”青年低着头 ，看不清表情，只是暗声问道“为什么？”余秋雪看他一眼，又转回了头，声音平淡而又坚定：“无上剑法的人生里只有剑，而你却想要的太多，你不适合剑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