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唔,你说,那家伙受了很重的伤?你,唔,治不了……?”
“师父,你怎么还在吃葡萄啊!”
沈不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师父,急道。
“慌什么,又死不了。”沈玉手里拿着一颗剥好皮的葡萄把玩着,语气散漫,似笑非笑。她还是穿着一件红衣,只是比较轻薄。
沈不梨自幼流浪,在凡间界长大,虽见过善恶是非,但这两年跟着这个懒洋洋的师父,好像把他的性子也给磨的纯良善意。
他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那么严重的伤——
他抱怨道,“师父你真奇怪,把人要回来,又不救他。明明是关心他的——”
沈玉指尖一顿,“为何这么说?”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今**给这竹屋周边都设了结界,温暖如春。记得去年冬天我喊冷,你还说你喜欢雪、喜欢冷呢——”
“呵。”
沈玉闻言轻笑,把葡萄丢回果盘,伸出手,刚刚还吧啦吧啦的沈不梨马上适时地掏出一张素白帕子给她擦干净指尖。
“那,我便去看看他。”
她起身,红衣蹁跹,轻灵的像只蝴蝶,“你去镇子再给我买些葡萄来。”
沈不梨看着她的背影,恹恹的,本来还想去听听师父会和他说什么呢。
他一向听话,对她的指令说一不二,所以即使心有好奇,还是乖乖应声。
“好的师父。”
等沈不梨走了,沈玉才慢悠悠走向后院。
急急忙忙出门的沈不梨没有关门,她也就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楚漓和在燕山派一样,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只是这次,他的白衣上染上了红色的血迹,松松垮垮。
沈玉眼神沉沉地看着床上的人,吐出的话语却似寒冰冷雪,言语之间尽是嘲讽。
“怎么,楚漓,都到这儿了,还要装么?”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沈玉定定地看着他,也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道,“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
“楚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偷了青莲剑谱,犯下滔天大罪,就远走高飞一辈子藏匿起来,还装失忆,还回来干什么呢?
受人唾骂、任人毒打?
“你以为这样你就赎的清你的罪孽么?”
床上的人动了动,声音模糊不清,“我没有……我……没有……”
沈玉忽的冷笑起来,“就算你对得起天下人,楚漓。”
她像朵快开尽的罂/粟花,眼里溢满不知名的情绪。
“你敢说,对的起我么?”
“我……我……”床上的人不停地颤抖起来,白衣上的血迹越涌越深。
沈玉却没打算放过他,她眼里不知为何灼灼闪着光,语气咄咄逼人,要给他盖棺定论,再打入炼狱。
“楚漓,你早就罪无可恕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我该死、我……该死……你、杀了我吧。”
他声音渐弱,遍体鳞伤的身躯里,那缕苟延残喘的活气儿随着这句话飘散、消亡。
对于她的话,他全盘接受。他这样卑微如尘泥地活着,似乎真的毫无意义。
所有人都在说他有罪、他该死。
他或许真的该死吧。
沈玉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强硬地把那个藏起来的脑袋拽出来,正要嗤笑他现在如此弱不禁风,连句反驳都不敢,却猝不及防。
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在她的手背上。
她心头一颤。
她,从未见过大师兄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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