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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碑人 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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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东西张开了一张召沅地图——就和商老板似的,然后转过去,把手里的石子随意扔,石子落在哪,它就把薛碧梧的孩子丢在哪?你听听,这像话吗?”

“不是不是!”庾白凤忙慌慌地挥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家湾。”商虚白忽然开口。

裘一也立即把注意力转向了他:“商老板有何高见?”

商虚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高见这一词不太满意:“我出来之前查过,林月岑的母亲,姓李。”

林月岑,正是薛碧梧所附身的女大学生宋子琳之母。

裘一也一拍手:“这下明白了。”

窗外的景色如同流水一样匆匆掠过,他们离开城市,进入山区,黛色远山连绵,雾青烟岚飘渺。一层一层,如同水彩晕染,呈现一种如梦的朦胧。

山间是油绿的田地,田

埂纵横,把水田分成一块一块,时不时有游鸟盘旋,就像在湖面游弋的轻舟。

不久,这些颜色深了些,重了些,竟是下了小雨,却轻的很,除非落在身上,也只能从愈发浓稠的水汽便认出细微的雨线。

庾白凤抱着安静下来的九五饶有兴致地看着,身后传来裘一也的声音:“很美,是不是?”

他疑惑地回头,却见裘一也似乎不是在和自己说话,裘一也的目光在商虚白身上,商虚白没有理会裘一也,裘一也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我其实最喜欢画风景了,你知道,自然风光实在是美得多。美得过人间万千。”

商虚白终于回头看了一眼他:“裘教授博学多才,难道不知道,你看的这些,也是人间万千?”

裘一也愣了一愣,勾嘴笑道:“是,商老板博见,是我浅薄了。”

姜云若听到裘一也的话,不由心里一咯噔,即便她跟着裘一也一两百年,她还是看不懂这个男人,看不懂他的一切。有的时候,这个男人满面春风,低眉浅笑,有的时候却又格外冷酷,姜云若记起当初地君别有深意地告诉她。

“别妄想窥探他的过往,也不要期盼能看懂他的心。”

车子转过了不知多少个弯,眼见灰色的屋舍出现在视野中,隐隐地有招摇的白影。

“裘护使!商哥哥!这地界阴气怎么这么浓?”庾白凤忽然问道。

他并没有得到回答,裘一也蹙眉沉默,而商虚白终于把目光从裘一也身上移开,凝神探了探,冷声道:“停车。”

车子一个急刹,姜云若紧急踩住离合器和刹车,疑惑地回头:“什么?”

“掉头,回去。”这回说话的是裘一也,他仿佛知道商虚白的意思,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回头,刚刚路口有个大石墩,一个小岔道,就从那里进去。”

“可是——”姜云若伸手就要去够手机,“导航上还没到李家湾。”

“你信我吗?”裘一也反问,“信我就去,那里在办丧事。”

商虚白微微点头。

姜云若看了这俩人好大一会,忽然感觉衣摆被扯了扯,她下意识去看,庾白凤揪着她的衣摆,小声地说:“听他们俩的吧,他们厉害。”

姜云若妥协,车头调转。

青灰色的大石墩立在车道边上,不知是什么材质,即便蒙了尘,也能在迫近夕阳的光芒中隐隐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众人这才看到,大石墩的旁边竟立了根十多米长的木桩子,上面吊着一个纸扎的素白灯笼。

也亏了裘一也,竟能在车子上看到这个灯笼,从而判断这里在办丧事,毕竟这条岔道隐在丛生的树木中,不是格外留心,也很难看清踪迹。

车子于是停在了大石墩的旁边,裘一也忽然摇下了车窗。

“你们听——”裘一也道。

众人噤声,呼呼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什么凄乐,轻轻的,像是有人在哭,呜呜咽咽拉得老长。

裘一也:“听清了吗?这是哀乐。”

“听说有些地方的风俗,办丧事的时候会在路口挂一盏无烛的素白灯笼,寓意铭记——”裘一也的手指微微蜷缩,“还有当归。”

他的目光越过郁郁树丛,望向无法看尽的远方,表情出奇的肃穆。

这时,忽然有一双手按住了他的手,手掌并不温暖,反而更像是深冬的雪一样刺骨,裘一也的身边响起商虚白的声音:“你再细看,不是丧事。”

不是丧事?

不是丧事还能是什么?

不是丧事难道会有人吃饱了没事干把白灯笼挂在口上?

裘一也拧眉再看,那灯笼确实无烛,看样式也没有什么毛病,那——

此时一阵微风起,送来些清苦的味道。

嗯?清苦?

裘一也的瞳孔一缩:“是艾草?”

商虚白迎着他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

是他想岔了,这分明不是丧事,除了丧事,还有一件礼事需要无烛的素白灯笼,当然,还需要一味艾草!

裘一也:“落碑?”

商虚白颔首。

按照某些地方的风俗,老者去世时若无孙辈,当不能落碑,必得等孙辈出生,那一方墓碑才可落下。落碑之时用艾草压了汁,涂在灯笼的内侧,因此,灯笼会散出淡淡的苦味,是引领,也是驱逐,等到苦味散尽,灯笼才可摘下。

“怎么办?”庾白凤小心翼翼地问。

裘一也:“往里开,一般来说,这条路的尽头会有一个类似广场的地方,空旷,才可停车。”

“行。”姜云若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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