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琴声(1/2)
鞭炮声声盈于耳,四处俱是鼎沸人声。
左府府门洞开,一片醉红,宾客往来如龙。
自左府至满府,要过半个姑苏城。
这段路虽不太远,也绝不会太近。
这条路上铺满了厚毯地毡,冰雪泥泞已然不见,路的两旁搭就了戏台,丝竹管弦,华美的呜咽,一卷卷历史长歌在街上长绵绵的铺开。
路中摆了流水筵席,珍馐佳肴,人生百味陈杂,无论富贵老少,皆可随意入席。
这一日,姑苏城只闻喜乐。
左倾城迎娶满月月,竟邀请了整个姑苏城中人同庆。
深闺楼阁中,亦不知有多少富家千金暗自垂泪,恨断了肝肠。
这些女子凝视着窗外那温润儒雅的谦和君子,一颗芳心碎得再也拾不起来。
谢敏醒了,醒来便看见了两个巧笑嫣然的小环,生的一模一样,红衫如彤云,双髻簪黄花,妆成天然,俏皮妍丽。这两个小环正端了面盆、新衣在床前伺候。
谢敏坐起身,笑道:“两位姑娘贵姓。”
右首的小环笑道:“丁零语。”
谢敏赞道:“好名字,你呢?”
左首的小环失笑道:“丁零语啊。”
谢敏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摇首道:“两个人怎么能用一个名字。”
丁零语笑道:“就是有两个名字又如何,连公子爷也分不清咱们的。有时候,就是我们自己也是会忘了的。”
谢敏拍手道:“有趣得很。”
丁零语欠身,道:“公子,我们服侍公子洗漱可好?”
谢敏亦不推辞,谢道:“有劳两位姑娘了。”
丁零语为谢敏梳顺了发丝,用一枚白玉冠束起来,用指甲勾起些许粉末,在水中化了,房中顿时飘起一股幽香,似兰似麝。她嫣然笑道:“公子净面吧。”
谢敏深吸一口气,问道:“是六月雪吗?”
丁零语怔了怔,随即笑道:“谢公子好灵的鼻子啊。”
谢敏淡然道:“泼了吧。”
丁零语尚未听得真切,问道:“什么?”
谢敏又道:“泼了吧。”
丁零语哎呀一声,道:“公子可知六月雪何其贵重,咱们公子爷从天竺只得了两盒,平素也是舍不得用的。”
谢敏不厌其烦,仍道:“泼了。”
丁零语无奈,嗔道:“得了,一样的爷脾气。”果然开了窗子,将水泼出去,撅起了嘴,重新去打了清水来。
丁零语啐道:“爷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没点规矩。”
丁零语笑道:“哼,不理你。”
两人说说笑笑,又替谢敏换了衣衫,着上鞋履。
谢敏忽道:“新人入府了么?”
丁零语替他系好腰间玉扣,道:“早已入了府,只还未拜天地。”
谢敏问道:“还不到吉时么?”
丁零语眼珠流转,道:“吉时早已过了,可是谢公子还未醒来,公子爷怎么敢先拜堂。”语气中已隐有埋怨嗔怪之意。
谢敏失笑道:“这可真是我的罪过。”
丁零语黛眉轻蹙,道:“我看谢公子倒没有什么不安。”
谢敏洒然一笑,道:“事已至此,又有什么不安心的。”
丁零语为之气结,道:“真是气死人了。”鼓起腮帮,板起俏脸轻斥。
谢敏看着菱花镜中倒映出她娇俏容颜,微笑不语,自去端过一杯清茶漱了口。
丁零语见他不理,轻叹一声道:“就是拜了堂,也入不得洞房。”
谢敏目中闪过了然神色,却问道:“那又是为何。”
丁零语道:“你在这洞房睡着,新人怎么能进来呢。”
谢敏腹中好笑,打量了四周一眼,但见满室嫣红,喜字贴窗,雕花大床上鸳鸯锦褥、百子图枕赫然在目。他沉吟道:“敢问姑娘,昨夜左兄歇在何处?”
丁零语叹道:“你睡得香沉,公子不忍打扰,便在书房将就了一晚。”
谢敏却没有多少不好意思,只道:“辛苦左兄了。”
丁零语大为不解,道:“你这人瞧来也不坏,为何如此不识抬举。”
谢敏笑道:“依两位姑娘之意,在下若是识得左兄好意,又该如何呢?”
丁零语一愣,露出难色,低声道:“你脸上总该有几分感激才是。”
谢敏淡淡道:“我与左兄贵在交心,又何必在乎这些虚文俗礼。”
丁零语们听的愕然,两人相视轻叹。
“丁姑娘。”窗格上忽有人轻敲,扬声道:“谢公子可是洗漱好了,公子正候着呢。”
丁零语答应一声道:“知道了,你去吧。”
那人道:“公子在流波亭。”
丁零语这厢问道:“谢公子此刻便过去么?”
谢敏起身,道:“正是,谢过两位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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