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席(1/2)
两人相视了然,纵声长笑,竟又携手在榻前坐了。
谢敏果真不会动手吗?
左倾城几次要取他性命,他当真不会记恨在心么?
谢敏有时极为心软,但有时亦是毫不留情。佛心辣手,江湖中人虽知他性情温和,循循儒雅,却绝没有人敢把他当做老实人欺负。
但左倾城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似乎笃定了谢敏不舍的动手。
可是左倾城也绝不会如此天真,他和谢敏一样,最能倚赖的只有自己。像他这种人,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的手上。
左倾城斟了两杯酒,递与谢敏一杯,自己饮尽了,苍白的面颊上顿时起了一抹潮红。
谢敏赔了一杯,道:“左府中清静的很,左兄身上有伤,叫人来伺候吧。”
左倾城笑道:“劳谢兄担心,这儿旁人是不能来的。”
谢敏道:“那么小弟送左兄回房。”
左倾城哂笑道:“谢兄真的不再为难小弟了么?”
谢敏叹道:“左兄岂是小弟能难为的,难道小弟真是不知死活吗?”
左倾城击案赞道:“谢兄又瞧出来了。”
谢敏道:“已过午时,阳光照在第七架屏风上,”他顺手一指,“那是泰山金佛,小弟若敢妄动,不是自寻死路吗?”
左倾城瞬目一瞧,淡淡的道:“一尊泥菩萨,想来谢兄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小弟谢过谢兄手下留情。”
谢敏微笑不语,左倾城这种人不论何时,总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谢敏俯身捡起散落在地的一枚玉带扣,推到左倾城面前,淡然道:“时候不早,小弟已叨扰多时,这便去了。”
左倾城将玉扣握在手心,道:“既是如此,小弟不敢多留谢兄。”
谢敏缓缓起身,眸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随即掩去。
左倾城忽道:“谢兄!”
谢敏摆摆手,转身便走。
左倾城心中一惊,起身相拦,拉住谢敏衣袖道:“谢兄请留步。”
谢敏驻足,却不回身,只是微侧首道:“左兄可是还有吩咐?”
左倾城瞥眼瞧见他手背上赤丝红缕,隐隐红疹,更不多说,挡在他身前沉声道:“这是怎生一回事?”
谢敏神色如常,道:“并无大碍。”
左倾城正色道:“小弟虽对谢兄多方留难,却也不屑以宵小手段相害,谢兄身上若有不适,小弟如何担当。”
谢敏轻咳一声道:“小弟身上轻伤,并不碍事,左兄不必费心。”
左倾城松了他手,冷冷笑道:“原来谢兄仍将小弟当做旁人,哎呀。”他竟忍不住失声而呼,只见谢敏脸上亦是片片赤红,煞是诡怪。他心中不解,喃喃道:“这,这。”
谢敏轻叹一声道:“左兄执意要问,小弟只好如实相告,小弟向来不敢食蟹,今日一时贪嘴,这才脾胃不和,起了疹子,一时便无碍了,左兄不消放在心上。”
左倾城讶然道:“你明明知晓,怎么还用此发物?”他却忘了,是他执意要人家吃的,且一定要问滋味如何。
谢敏只好笑道:“实在是小弟嘴馋。”
左倾城目光闪动,忽地躬身一礼,道:“谢兄抬爱,小弟何以敢当。”
谢敏含笑回礼。
左倾城道:“谢兄心思缜密,料事如神,轻功无双,小弟虽是敬佩,倒也并不如何,直到此时,方是真的服了。”
谢敏有时就是如此别扭,明知不妥,仍要为之,不过是不忍心拂了左倾城好意。
这样的人,有几分傻气,也有几分可爱,有时候也最容易吃亏。
所以现在谢敏满身俱是痛痒难当的红疹,却又无可奈何。
满窗月随意的倚在软榻之上,长发披散,眼底一片冷清平和,唇角挂着一个慵懒的微笑。她抱了只雪白的猫儿,轻轻地逗弄着。这只白猫伏在她怀中,似是睡得熟了,甚是乖巧。
凉风习习,暗香涌动,缕缕的青烟弥漫,龙涎香浓,恍然一时如梦。
谢敏推开房门时,目中所见便是此情此景,他倚在门前,轻轻不语,似要醉了。
满窗月笑道:“公子回来了?”
谢敏不语。
满窗月将猫儿放在榻边,抬眼看时,忍不住吃了一惊,奇道:“咦,你的脸上被什么咬坏了。”
谢敏苦笑道:“似乎是。”
满窗月道:“快去叫大夫来瞧瞧才是,这般看着,可真有几分奇怪。”
无论是谁,脸上若是突然起了一片麻子,总会很古怪的。
满窗月起身道:“你去了左府?”眼底竟有掩饰不住的些许关怀。
谢敏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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