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前几日，我突然梦见了你。在桃花又红的江南岸，你突然出来了，乘着浩渺烟波，一会儿就到了我跟前。我仰着头看你。你眼睛里噙着冬雪融水的光亮，你衣衫带起的暖风都有着香味，我轻轻一嗅，淡淡的，有种我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舒舒服服的，我很喜欢。---《虞安侯小南山手札》白话翻译

红酥手，黄藤酒，满园冬色宫墙柳。

冷气丝毫没有因为人们对新年的热情预祝而有所褪去，依旧冻得人受不了。

田言搓搓发红的手，又拿烧火锏子往笼盆里填了块碳。身上搭着一件灰兔毛领子的大氅，抵挡了大部分的寒凉。这屋子里装饰的还不错，墙体也厚实，但是炭火有烟气不易扩散出去，每天早上边开开门窗通一下。住在屋里的人，躺在里间的暖和被窝里也不太感觉到冷。

今天张良一醒，就去找刘季了，哦，不，如今他也改名，唤作刘邦了。这雪一下下了两天，昨天夜中才放了晴，所以便早早收拾好去宫里了。张良吻了吻田言眉心，掖好被角，轻轻放下棉帘子，才放心换了朝服去宫里觐见。

张良前脚刚走，田言后脚就醒了，安静坐在床上发呆。外屋里守着的松萝进来送炭火盆，见着田言醒了，把帷幔挂起用金莲钩勾上，

“夫人可起么？外面雪积得可厚了，有不少仆子稀罕正玩着呢。”又怕田言刚起迷瞪着被呛住连忙罩上笼盖子。

田言起来哪儿都没去，踩了一圈没人踩过的雪，绕着护城河转悠，河水腾腾地翻着白气，河两岸种了两排绿柳，冬天落了叶，褐赭色枝条结着冰凌，冰凌上覆着银白的薄雪，雀鸟扑棱棱飞走，天地大白，一片静瑟。

“夫人，先生今晚留宴宫中，王也召您前往。”

田言没骑马，没坐车，披着大氅，一步一步安安静静地走向王宫。这座华丽的宫殿，她多年前就来过，只是未曾停留过，也就不知道它是这样的漂亮与美丽，从前往后望去一水重檐庑殿顶，期间夹着重单的歇山顶。

“真漂亮啊”田言赞了一声，秦朝灭了如何，守天下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少君多日不见，瞧着越发清减了些，可是留侯那里住的不习惯？”

吕雉一听虞安侯田言进宫来，立刻差了奴婢牵了田言到未央宫来，绕过九皋白鹤的云母屏风，田言已把大氅解了下来递给侍奉的奴婢，朝上座的皇后行礼问安。

“回皇后话，留侯待臣眷爱，一切安好，多谢娘娘挂怀。”吕雉抬手唤田言进前来说话。

“少君能来陪我这个老妇，勿嫌弃就好。原想着让皇上也大封你，未曾想子房提前把你娶了去，也倒是周公订下的好姻缘。”田言表面上听着话点着头，实际上心思早跑到前宫殿大厅的宴会上留侯那里。

“来，盈儿，见过虞安侯张氏少君。”身形瘦弱，长相软嫩可爱，随了七八皇后的样子的太子刘盈走过来，穿着浅朱色的深衣，罩着皂色外衫，小脸严肃地绷起来。

田言笑了笑，摸摸刘盈的头，她很是喜欢这小子。“盈儿顽皮，老妇想着不如让盈儿跟着不疑一起学习可好？”吕雉见状笑着建议道，斜插的金钗九凤噙着滚圆的南海珍珠，金丝棠棣花的华胜镶着红宝石，咄咄逼人的富贵气扑面而来。

“皇后娘娘，皇上正找您去前殿呢，您怎带着虞安侯在此闲休。”忽闻女子言，如春时黄莺，声声婉转清脆。田言一抬头，只见一女子款款而来，一举一动弱柳扶风，百褶飘娆，裙长及地，低头行礼，玳瑁的钿头，碧玺的步摇，奶白的玉簪，葳蕤生光，极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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