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见过二师兄。”

冯乔寅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这个新师弟，和师尊道别后就踏风走了。

齐荣木有点困惑地看向他远去的背影，伍衡便给他解惑道：“二师兄是个书痴，这是要回藏书阁去了。别看他冷冷淡淡的，他肯来看你一眼，就算挺在意的了。”

齐荣木“哦”了声，最后将视线投到那带着个斗笠、着蓝紫色襦裙的女子身上。在场四个师兄姐里，只有她始终没有上前。

齐荣木等了会，她还是没有挪动哪怕半分。

“那是你四师姐东梦桐。”花巧巧拍了下他的肩，这次齐荣木有了心理准备，便没躲开。“她有些怕生，但人很好的。”

“见过四师姐。”齐荣木乖巧答道，往前了一步想作揖，却见到东梦桐猛地后退了一步。

“……”

齐荣木有些尴尬。旁边的花巧巧和伍衡很明显在忍笑，他只好把求助的眼光投向柳还君。

柳还君何尝不想笑。眼前景象着实有几分滑稽——他这四弟子避男人有如避猛兽，也就在自己面前能放松一些，没想到连个八岁小男孩都不能接受。

总得克服一下才行。他想着，便温和地向东梦桐道：“梦桐，过来亲自打招呼。”

又僵持了许久，斗笠下才传出一声细如蚊喃的柔弱女音：“……师尊……”

“小孩子你也怕么？”他语气依然温和，却故意带上一丝不满，“那就站在那说句话吧。”

东梦桐哪能听不出师尊的不满意？她也明白，这过分怯生的性格与自己的绝好雷灵根实在不符，没少给师尊丢脸，才逐渐在平日里扮出副生人莫近的样子。但眼前的是将来要朝夕相处的师弟，甚至只是个小孩子，她自己也明白退缩不妥。

咬了下嘴唇，她还是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把刚刚往后的那步踏了回来。

“东梦桐。”那温软细微的声音镇定些了，“你以后要是……有不懂的，可以时常来问我，我常在春殿殿中打坐。”

这看起来不是能“时常问”的样子啊。

齐荣木心里想着，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应下：“谢过四师姐。”

东梦桐如释重负，又退回去了。

二三四五都在这了，排第一的却没见着有来。

柳还君略一思忖：“乐诚呢？”

他那天灵根的大弟子施乐诚，难道不想来看看同样拥有天灵根的小师弟？

“大师兄昨天传信来说，还在回来的路上呐。”伍衡解释道，“毕竟要从邙洲跑回来，少说也得有几千里路程。”

“也罢，过几天再见也是一样的。”柳还君甩了下袖子，往后院走去，“你们各自回去吧，为师要与齐荣木单独说几句。”

——

等众人都散去了，齐荣木站在小筑的房间里，不住地四处环顾。

这里是惊春住的房间。

窗下桌子上摆着好些字画卷轴，看得出他闲来就会舞上几笔；架子床看起来又大又软，躺上去应该很舒服；衣橱很高，旁边架子上全是书。

“看够了么？”

齐荣木忙收回视线。惊春不知何时掏出了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胸前缓缓扇着。“你可还记得，先前我与你说的约定？”

此时他自称“我”了。齐荣木明白，这是惊春彻底脱下日常伪装的讯号。

“记得。”齐荣木有点儿严肃，“你说等我进了观山派，就告诉我你的企图的。”

“不错。”柳还君坐到凳上，二月端来茶水，又很快退回出去关上了房门。他执起茶盏喝了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想，告诉你到哪个程度比较好？”

他督了眼齐荣木，扇沿轻敲下巴，笑道：“你听好。”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