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人，道不孤（2/2）

先生更气了，他连连挥了几下戒尺：“只有想不想，哪有能不能的！我看你是没把老朽放在眼里！”

“先生勿恼，我这般说，是因为我没想过行什么正道，我只想行我自己的道。”

语破天惊，先生气得一用力，戒尺挥来：“荒唐！你不想行正道，难道要行邪道吗！”

肖景行踱步向后躲去，他觉得自己没错，所以不该挨打。

“可是先生，世间是非黑白、孰正孰邪，又该由谁来判断？是世人、众人。”

“可每件事情的真相能接触的只有少部分人。一件事情又是有多面的，没有谁能完完整整得接触他的所有面，那么所谓的正道真相，只是由世人纷说所、由哪方势强所决定。”

“十人行一不正事，算是歪道，百人也算，但若是十万人，那便是正义。”

“那这般所谓的正道，便不一定是正道，所以我只想走我认为对的路。”

先生脸上已经泛红了，颇有些些怒发冲冠的气势：“那若你所走的就是邪道呢？”

“若是心之所向，无愧于心，有何不可？”

我心自有浩然正气，又何畏寒冬黑夜。

“你、你、你，这般歪门邪道！滚出去！”他将戒尺耍到地上，想是真的已经气极了。

“成成成，先生，我这便出去。”他转过身走向殿门，脚步轻跃，并没有什么负担。

殿门被拉开，随后又关上。

先生努力平息，又开口道：“我们继续···”

一句话尚未说完，只见陆黎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你这是作甚？！”

“我只是觉着他没错。”他拿起重尺，走了。

顾辰之争吵的嘈杂声吵醒了，见前方已没了肖景行的身影，陆黎在往殿门走。他什么也不知道，但又知道了些。

他用折扇抵着桌案，站了起来打了声哈欠，跟了上去。

林谷雨径直起身朝殿门走去，孟晚舟卷了起书卷，起身向先生行了一礼，便转了身。温崇林也起了身。

“崇林，连你也？”

温崇林行礼：“先生，正道太大、太广，崇林精力有限，只求问心无愧。”

林轩摸着手里的算盘，也跟了上去。

唐独略加思索，拿起刀竟也站了起来。

肖景行出了殿门下了台阶，正摸着下巴继续往前走着，想着今天是去抓鱼还是捕鸟，却听见身后一阵脚步声，还有一道，开门的声音。

他回过头，只见殿门又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殿外殿内形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接一个的身影从殿门走出，站在殿前。

他们或男或女，或是风流公子，或是正经少年，或是冷艳或是温婉，或书卷气或江湖气，拿着或鞭或刀或笔或笛或软件或重尺，甚至是算盘。

无论从长相、气质、武器还是性格，他们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是少年人。

少年人自当有一身的虎胆，敢为先、敢指疑、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正是下午时分，太阳西落，正位于青山殿偏上方。

肖景行正对太阳看着他们，觉着这光亮的有些耀眼。不知是阳光，还是少年。想着若有人从台下看他，他大抵也是这样的。

他哈哈大笑，很是高兴，大声向台上喊道：“喂！一起去抓鱼吗，可肥了！”

说抓鱼，便真抓鱼去了。

插科打诨，捉鱼捕鸟，好不自在。

鲜衣怒马少年时，且歌且行且从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