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2）
今天演的一场戏是女主喝醉了酒，总裁送她回家，结果被女主当作是男主留了下来，总裁是当代柳下惠坐怀不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女主角并且转身就想走，可是这时候，跟女主吵了架之后冷战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打算回来的服软的男主就推门而入，三人面面相觑……
本来是一场冲突并不算激烈，对于老演员来说还算好把握的戏，却不知怎么的就卡在了男主角这一块，一连ng了十几次，导演也真跟他犟上了，拍了三个多小时还不肯给过。
“唐欣，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男主角激动地举起手，颤抖着指向这对“奸夫淫妇”，随后眼珠子二百七十度转体看了一圈天花板，愤怒地一拳砸在了门框上，脑袋抵着额头，流露出一丝丝带着油腻的悲伤凝望着沙发上衣衫不整（自己解开领子散热）的女主角。
然而女主这时候已经认错人，于是常露只需要醉眼蒙眬地握住段砚的手，说一句别走，让男主开始误会她，从而开启之后男主对男二的狗血复仇副本。
镜头下，衣衫不整、眼神迷离的女主对男主的控诉置若罔闻，只是紧紧抓住了那个一再向她示好，却没有一分越
矩的男人。常露的情绪融入得恰到好处，在这个角色里，她是以为对方是男朋友而不是上司的，所以语气该是撒娇而亲昵的，她勾住了他的手指，用略微沙哑的声音撒娇道：“别走，留下来。”
总裁握紧女主的手，深情的眼眸在望向男主的瞬间变得极具警告意味，他薄唇绷直，毫无退意，开口道：“你来——”做什么
“砰！”
男主角怒气冲冲地朝着总裁走了过来，又一拳打在了沙发上，要不是这是言情剧拍摄现场，不少人都要误以为自己是误入了某个拳王争霸赛的直播现场。
“卡！高和你这个镜头从进门开始重演，你要记住你演的是一个温柔的绅士，而不是单刀赴会的关羽！”林智雄再一次喊停，唾沫横飞地骂道：“给我控制住你的表情，我们是在拍群戏，不是在拍你的个人v！”
段砚：“……”
当了三个小时的背景板，每次台词还不及说就被喊停的段砚简直没脾气了。
被喊停第十五次之后，高和终于忍不下了：“导演，我已经很努力去演了，我看你就是对我有意见，之前我也这么演，其他导演怎么就没说过！我看是您专业素质不行吧！”
他好歹是中央台出身的演员，毕业自国家一级电影学院，拿过的奖不尽其数，一个专门拍肥皂剧导演这么对他指手画脚，真是让他从头不爽到尾了。
大不了就不演了！全天下的戏那么多，哭着求他去的导演也不是没有！
导演听到这句话一声冷笑：“呵呵！果然，我这个肥皂剧专业户是配不上你这去央视镀过金的大佛，你看不起我有本事就别拍我的戏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转头就跟人说我坏话你算什么东西！我林智雄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穿着开裆裤在哪里撒尿和泥呢！”
这听起来压根就不是因为今晚的戏才吵起来的，林导这话什么意思？
常露越听越不对，赶紧过去拉住高和劝架，要是真闹起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唉，小高哥你冷静点，导演也是为了我们好。”
说完又给段砚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安抚导演，毕竟导演对他情有独钟，整个剧组里最喜欢和他谈笑风生。
这都是什么事，段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听常露的话过去安抚林导：“林导，您冷静点，有什么事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这么晚了，大家都疲惫了吧，要不还是先不拍了回去休息？”
林导冷笑一声，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咬牙切齿地盯着高和，开口道：“我跟你们说，这戏我是拍不下去了，另请高就吧！”
他说完就直接丢下了剧组的设备，拿起行装转身就走，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这怎么会是啊，导演是不要我们了吗？”
“高哥到底说了什么啊，把导演气成这样！”
“那我们这戏还拍不拍，我工资能结吗？导演真的走啦！”
……
高和冷静下来后，也出了一身冷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林智雄虽然市侩又低俗，拍摄的内容从来只是换汤不换药，但偏偏观众就是喜欢这一口。这么多年下来，他在业内也有一定话语权，他要是把得罪，也等于直接得罪了一个导演团体。
他这以后，搞不好还会处处被穿小鞋！
今天林智雄冲他发火的原因，他大概踩到了，估计是有人跟林智雄举报了自己，他私底下并不喜欢林智雄，上回喝醉酒还跟人吐槽了一次，肯定是那个时候被录下来的！
究竟是那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出卖了他，要是让他知道了，绝对别想好过！
段砚：“……总的来说，就是这样
。”
静水晚上七点钟就通了电，罗川跟父母报完安全后，就给段砚打了电话了，但是一直打不通，短信也没回他，估计是在熬夜拍戏。罗川憋了一天了，有好多话想和他说，抓心挠肝压根睡不着，等到了一点多才打通了段砚的话。
之后就吃到了这么一大口瓜。
罗川震惊地问：“那你们现在岂不是群龙无首，林智雄真的不回来了吗？”
“不回来了，违约金都付好了，人家是铁了心要和高和干到底，不过高和当着一群人的面背后嘲笑他，确实挺过分的，难怪他会觉得没面子要决裂，”段砚抻了抻腰，打了个哈欠，“不过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就是想安安稳稳拍部不那么‘雷’的，眼看都要结束了结果临门一脚弄出这事，我估计得提前放假了，新导演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就任。”
罗川安慰道：“肯定很快了，毕竟都快拍完了，停得越久损失越大，时间一到，演员钱照拿，出品人却要赔出血了。生意人都注重效率，搞不好过俩天新导演就到了，你别太担心了。”
段砚笑了笑，心里因为罗川的话神奇地轻松了很多：“不说我了，你那儿怎么样，全通电了吗？”
“比以前好了，现在暖炉电热扇还有即将装上去的暖气，晚上特别暖，就是干，我都流了几次鼻血了，早上一起床跟梦里吃了小孩似的，吓得民宿里的孩子哇哇叫哈哈。”
罗川想起那群孩子惊四处乱窜的惊恐样子就觉得好笑。
段砚又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不行，听到罗川的笑声心里一软，想跟他再讲点什么，不舍得这么快就挂了：“放假了要不我俩去旅游一次吧，我想和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轻轻松松地过几天。”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罗川不假思索地回道，他说完又听见段砚困意十足地打了个哈欠，笑了笑，“你困就睡吧，别强撑了，导演的事，我跟你说，真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和以前比，我们现在真的算很好了，但是要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段砚勾起嘴角，困倦地眯起了眼睛，真心道：“谢谢你，我的小太阳。”
罗川一怔，愣是被他这句用有点沙哑的声音喊出来的“小太阳”弄得耳朵脸皮发热了：“什么小太阳，又给我起外号，挂了！晚安！”
他说完却没有真的挂了通话。
段砚几乎都能想到他炸毛的样子，可爱得不行：“晚安。”
“记得梦见我！”罗川底气十足地威胁道。
电话这才终于挂了。
摸摸手机，贴着脸的一面微微发烫，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是同种体验。
大概是睡前和罗川聊了一会儿的原因，段砚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一夜无梦，倒没像罗川希望的那样梦见了他。
起床不久后，段砚就收到了肖睿给他发的短信，说拍摄得缓几天，不过出品方已经在物色新导演了，候选人不少，估计耽搁不了多少时日。
段砚在燕京没有熟人，这几天基本都待在了酒店，把几部想看的电影看了，又去楼下的运动区待了大部分时间，继续这段时间落下的锻炼。罗川那儿依旧信号时好时坏，一天的之中信号最佳的时候就是傍晚，那时候刚好是他们饭点前的围炉唠嗑时间，罗川就偷偷溜出来给段砚打电话，把暖气设备安装的后续追踪报道一番，再特别猥琐又无聊地跟段砚分析剧组结束拍摄后可能会诞生几对情侣。
很没营养，但段砚听得却很开心。在意一个人，就会想把生活中一切觉得有趣的点点滴滴都分享给他，而聆听也是一样的，段砚喜欢听他说话。无论是不是真的有趣，只要是从罗川的嘴巴里说出来就自带了幽默滤
镜，总是能让段砚不明所以地开始傻乐。
日子一晃，过了两天。
借罗川吉言，不到三天，新导演的人选就确定了，拍摄不日将重启。
肖睿兴高采烈地过来跟段砚分享讯息，段砚被他兴奋的样子感染忍不住也有些激动，好整以暇等待他公布导演是哪位，然而肖睿一开口，他就冷静了下来。
堪比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泼下来的效果。
“这个人也叫林导，不过更牛逼，是电影大神级别的人物，我不卖关子了，是林慕直！林慕直啊！”
肖睿兴奋无比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