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1/2）
段砚很少在公众谈及家人，提到也只是草草几句就带过了，从不详谈。人们只知道他父母尚在，平时和他不怎么联系，至于其他的，就不了解了。
私下，他不怎么和人谈私事，罗川认识他有大半年了，想起来，今天还是第一回儿听段砚跟他说自己的家事。
罗川也不是不好奇，只是知道段砚不开口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所以也一直没有刻意提起过，但心里还是有点介意的，段砚这种有所隐瞒的样子，总让他觉得段砚是把他当外人。
如今乍听他这么一说，震惊之余，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愉快和满足，好像是终于如愿以偿了。
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但还是让罗川有些飘，他这是，被段砚划进“自己人行列”里了？
罗川沉默地走在段砚身边，心里惊涛拍岸似的，声响要是放大出来能震耳欲聋，面上却平静得很。段砚看了他一眼，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就随口找了话题，问他：“你去我学校玩了，感觉怎么样？”
罗川回过神：“哦，我去了本部逛了一圈，就刚给你看的小视频，琉璃塔真的绝了，不过情侣也太多了，我一单身狗待那儿实在伤害太大了，就溜到明镜楼看看有没有你的痕迹，没想到真的有，还那么多黑历史哈哈！”
段砚“啧”了一声：“演员的演技经历，怎么能叫黑历史呢。”
罗川反应过来他是在玩孔乙己的梗后直笑，本来也觉得不是很好笑，可看见段砚也弯了嘴角之后，就控制不住了，跟吸了笑气似的，停都停不下，把肚子都笑疼了，最后只好靠在墙上直倒吸气，等着那一阵抽抽的疼过去。
段砚把他扶到墙边：“傻了啊你？”
罗川弯腰捂着肚子，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眼睛很亮，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没傻，就是突然特开心。”
本来都打算把这人彻底拉进黑名单里，却发现只是误会一场，那种心情跌到谷底，又忽然飞上云端的感觉，太美好了。
更别说段砚刚还跟他交了心，主动分享了自己的事。
在罗川看来，一个人和别人交往，越肯愿意兜底就代表他越重视对方——当然这个道理不适用于傻子和情商低的人，不过段砚也不是傻子，情商也不低。
“开心啥呢，”段砚勾了勾嘴角，“学校外有个真人游戏厅，隔了一条大马路的商业街里，你去玩了吗？估计是你喜欢的类型。”
罗川摇摇头，肚子的那阵疼缓过来了，他站直来，跟段砚往休息室走去：“不知道有这地方，可惜，我还说你们学校周围怪偏僻的，原来是没找对地方。”
“下次你要是再想去玩就叫我，这片儿我也算半个地头蛇了。”段砚说，“我还怪想念老杨‘扬州炒饭’的，下回儿带你试试，我读书的时候常去，老板是特有趣一大哥。”
“好啊，那你请客？”罗川笑着说，“反正你都承认你是地头蛇了。”
段砚点点头：“成，就算我给你赔罪！黄了你的面试还挺不好意思的。”
罗川笑笑：“我都不在意了，你怎么比我还小心眼。”
“你就说请你吃饭，你乐意不乐意？”段砚眯起眼睛。
“乐意，贼乐意，高兴坏了都！”罗川夸张地猛点头。
节目开始前，嘉宾们现在休息室等着，因为舞台还没搭好，彩排开始的时间被往后延迟了一小时。
几个人把台本看得七七八八后就一起玩起了游戏消磨时间，NK四个人都是孩子心性，几局游戏下来，就和罗川称兄道弟起来了。至于段砚，他不爱玩游戏，账号开了四五年每次点进去还需要再重温一遍新手教程，就没加入他们的战局
，而是找了个角落看《动物世界》的纪录片消磨时间。
段砚这人有点保守，主要体现在他不愿意过多接触潮流——他认为快餐文化会消磨人的意志，把人变得浮躁又肤浅，所以对更新频率快的东西都没什么好感。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他这样倒是挺长情的。
罗川摇了摇头，忽然有点想笑，也不知道这样的段砚成是怎么和浮躁又肤浅的自己成为好朋友的。
彩排结束后，节目录制正式开始。
“……开始！”
主持人介绍完节目和来宾，嘉宾们紧随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依次排序，从NK开始，到罗川收尾。
“大家好，我是Newkids的队长兼主唱担当，Kant。”
这位队长对完还对镜头放了个电眼，之后的成员也都有相应的心动动作，以保证自己能锁定一部分观众。
有点花哨，但现在的小姑娘们和个别小男孩们普通都吃这一套。
“大家好……门面担当……Ivan。”
“……舞蹈担当……Dan。”
“……rap担当……Swan。”
“大家好，我是演员段砚，请多指教。”
到这里，画风都还算正常的，每个人的发言和动作都中规中矩，虽然有些人设的痕迹，但还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直到罗川开了口——
罗川有着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面无表情时都自带电力，更别说当他故意睁大撒娇意味时了……一眨眼，大概就能撑起整个华南地区一小时所需的电力吧。
“大家晚上好呀，我是演员罗川，很高兴来到《这就是综艺》，请多指教喔~”
说完，微微低头一笑，真那什么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可是，这都是什么鬼！
NK的四个小男孩虽然知道罗川面上有个娇花人设，心理上已经提前做过建设了，可真当罗川在镜头掐起气音撒起娇，他们还是下意识想退避三舍，并且抖了一地鸡皮疙瘩。
迷茫的少年不约而同地心想，这还是十分钟前和我在台下一起素质三连怒骂对手的灭霸小哥哥么？
幸好这四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心理接受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很快就消化了小哥哥变脸后的样子。
自我介绍后，就到了尬聊环节，主持人提出问题，嘉宾来回答。
偶像组合的少年们都是资深综艺参加者了，面对主持人的各种问题各种段子张嘴就来，插科打诨，轻轻松松就结束了互动环节。
镜头一晃，来到段砚和罗川这边，就显得有些单调和无趣了——这两位上综艺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有个束手束脚的“人设”框着，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两人回答问题都是点到为止，自然而然也少了许多趣味性。
段砚和罗川正红，节目组还想靠他们赚收视率，眼看话题越聊越死，于是当机立断，给两人增设了一个环节——让他们还原两人合作的《与你的时光》中的经典片段，意图就此卖卖腐炒一下话题。
片段将由抽签选择，不过结果早已被内定，大同小异，除了肉麻就只有更肉麻。
段砚和罗川交流后，决定让靠近主持人的段砚抽签。
抓阄的结果是一个他壁咚罗川而后将其强吻的片段。
强……强吻？
段砚和罗川对视一眼，谁也没动，一时间场上死寂如坟场。
主持人连忙暖场：“灯光师在哪儿呢，打点光，墙壁就位，四小只，有没有自告奋勇来当墙壁的？”
四个少年嘻嘻哈哈背
对着俩人排成一排，瞬间铸成了一堵人肉墙，气氛顿时诙谐，罗川见状也出来活跃气氛，提议要角色对调，说想试试壁咚别人的感觉，逗得台上其他人直笑。
摄影棚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说：“开始！”
还原表演开始。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罗川迅速入戏，上前抓住段砚的领口，眼里是赤/裸/裸、毫不加以掩饰的占有欲，眼神让人一震。
段砚微微偏过脑袋，一副不愿面对他的样子。
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站着，他们的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气氛顿时暧昧又胶着。
几个工作人员捂起了嘴，惊讶自己这么快就被两人代入了戏里。
段砚回避罗川的视线，只伸手去掰扯他攥着自己领子的手指，俨然一副抗拒的模样。
“我就讨厌你这种明明不喜欢却不肯说出的样子！你只会欺负我，她牵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甩开她的手，我只是想靠近你，你却把我当怪物。”
罗川把他狠狠抵在墙上，红了眼，手却紧紧贴着他的后脑勺，仿佛一点都不舍得伤了他。他声音颤抖，到最后听起来像是呜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看看我，就看我一眼好不好？”
两人入戏十分迅速，演墙的四个少年只能听见声音，却也已经被两人强大又扎实的台词功力折服。
台上台下的人都被他们俩人之间紧张又热烈的气氛感染，大气也不敢出。
世界仿佛就只剩舞台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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