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2）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座XX航空公司航班……为了保证飞行安全，请您确认手机和各种电子设备，处于关机状态或者飞行模式。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地面骚动的人群逐渐远去，在视线里缩小成一堆蹦跳的黑豆，再远去，看不见了，成了视野中一粒又一粒无法辨认的像素。
段砚拉下挡光板，闭上眼，那些充满激情的脸庞却犹在眼前，让他有片刻的喘不过气来。
他又戴上眼罩、耳塞，这才隔绝了一切光响，思绪缓缓沉了下来，归于平静，才后知后觉已经疲惫得连动动手指都费劲，精神甫一放松，意识就被困意挟持，沉沉昏睡了过去。
在这之前，他已经联轴工作了三个月，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整个人都转成了一颗活体陀螺。
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三个月前凭一部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网剧“一夜爆红”，十八线一夜跻身三线，三个月频率惊人地刷脸行程下来，他又默默从三线爬到了二线。只是，肉身虽一刻不停地忙碌，他的灵魂却仿佛还停滞在自己默默无闻，投个演员简历都四处碰壁的时候，冷眼旁观着如今的一切，觉得不真实又滑稽。
……他还不适应万人簇拥的现状。
轰隆隆。
飞机在云端穿梭了两个多小时后，最终在暮色下缓缓降临地面。
段砚走在经纪人肖睿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侃，方才的小憩让他恢复了些精力，身体舒服了，心情自然不错。
肖睿：“……刘编临时改了一些剧本，你待会儿到酒店之后看一看，不过大体没什么变动，注意别让人抓住语病就行。”
段砚正好刚联上网：“看到了。”
他抬头，看到出口密密麻麻的人，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这么多人？”
肖睿一看，立马严肃起来：“出去的时候小心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不是没对外公开吗？”
助理拎着行李，没好气地说：“好像是黄牛卖了消息，也不清楚行程怎么就泄露了，十有八九是那些临时工……这些粉丝也够烦的，追来追去整天闲的没事干，脑残一堆！每次都这样，一点儿都不为砚哥考虑——”
段砚垂下眼帘，手指摩挲着行李箱的拉杆。
他的粉丝是脑残，那他成了什么？
肖睿的脸色瞬间就黑了，横了阴阳怪气的林诸一眼：“有完没完！”
林诸闻声立即闭了嘴，跟只鹌鹑似的低下了头去。
段砚扒下口罩，拉松兜住下巴的围巾，露出整张脸。他长相随了母亲，高鼻细长眼薄唇，五官很立体，脸上没一丝多余的赘肉，线条干净利索得泛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小助理看到他那张刻薄又英俊的脸，头焉得更低了。
肖睿见他摘围巾，不自觉缩了下脖子：“你不冷吗？”
“唉，别气了，粉丝们大老远来看我一回也不容易。”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见段砚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弯，笼在他那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清冷气息就骤地消散了，只留下料峭春风拂过，清冷又柔软的触觉。
少见多怪的林诸对上他的笑眼，竟有些愣住了。
段砚回过头十分慈祥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轻声关怀道：“天这么冷，你衣服穿得怎么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林诸眼眶倏地一红。
段砚安抚完小助理，抬头给了肖睿一个眼神，孔雀开屏似的，仿佛是在说，爱卿看吧，朕的怀柔政策是不是用得炉火纯青？
肖睿翻着白眼点了点头。
说话间已经走出了登
机口，眼看着粉丝即将穿越防护线，一拥而上，保镖们迅速围成圈护住段砚，肉盾似的护着一路。经纪人和助理的待遇就没那么好了，全靠肉体开路，在人山人海里杀出一条血路。
肖睿终于爬上保姆车的时候，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了个位，说不出的销魂酥爽，衣扣都让人拽掉了一颗。
刚坐定，后座的段砚就摇下车窗，露出半张脸，朝窗外的粉丝挥了挥手，说了些寒暄的话，叫他们注意安全和保暖，一不小心话说得有些多，粉丝嫌他老妈子似的絮叨，咯咯地笑。
肖睿给司机使了个眼色，把车窗摇了上去，堵住了段砚的话。
肖睿刚想说他几句，叫他别忘现在拿的这个高冷人设剧本，转头对上他顶着一张表情诚恳的俊脸，不好意思地说：“下次不了。”
肖睿的怒气就跟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一下就漏了气，只好无奈地说：“注意点！”
段砚今晚要参加一个最近大火的游戏型网络综艺节目，分队情况已经提前内定他和和罗川一组，而他收到的那封邮件，就是两人合用的编剧团队对俩人在节目里的互动设计做出来一些改动内容。
段砚嘴里叼了根棒棒糖，一目十行地浏览新剧本：“爱情话题最好跳过，但也可打暧昧擦边球……啧。”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心里有数之后，就把平板丢一旁躺到床上，又睡了过去。
这场节目要熬通宵录制到凌晨四点，他得提前补充精力才行。
睡醒之后，他洗了个澡，就直接去了电视台。路上，他翻了翻自己的微博，发现自己昨天发的那条微博竟然上了热搜……
那是一张他和罗川躺在沙发上的照片，对方枕着他的大腿闭目养神，他靠着椅背低着头，看不见正脸，显然也睡得正酣，一只手无意识搭着罗川的肩，看起来就好像他把罗川搂在怀里一样。
这张照片是肖睿随手拍的，被微博管理员看到以后，就被要求传上网。
段砚敲了敲屏幕上罗川的脑袋，手机一震，刚被他敲了脑袋的罗川本人就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罗川站在一堵纪念墙前指着墙上某张合照，仔细看，便可发现那张合照的里正有段砚。大合照是一伙儿学生完成了表演后的后台纪念照，合照里的段砚眉眼还有些青涩，身穿白色长衫，手里抱了把剑，一脸苦大仇深，和身边那些一个个笑得像中了乐/透的同学们仿佛是两个次元的人。
段砚刚下车，要走进电视台的大门，看到照片脚步一顿，落后了同行的人。前方的肖睿找不人，回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段砚回过神跟上，给罗川回了短信：“你到哪儿了？”
罗川：“还有两公里，快到了。哈哈看到照片了吗？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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