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到底是低估了韩景然打电话的程度，只是短短两分钟上楼时间，韩成手机就没停过，打了挂，挂了打，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终于在不知第几次打来电话时，那个要点挂断的手顿了顿，他突然想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韩景然能在被人挂断电话以后，还一遍一遍的打，是毅力吗？也想知道，他会对自己说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到了病房门口，终究停住了脚步，点了接通，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病房里的人似乎不敢相信般，紧紧的盯着那一秒一秒增加的数字，又像是想到什么，慌忙拿到耳边，恐怕对方会挂断，他稳了稳呼吸，开了口:“哥……”之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因为那一句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他说:“怎么了？”语气平静，却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或许是因为韩景然的那一声哥，叫的太脆弱，或者是太过胆怯，让韩成不自觉放低身段，生怕惊了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就像是住院那天答应把人照顾好那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默默听着电话里的动静，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彼此的呼吸在耳边萦绕，一个平稳，一个呼吸急促带着点不安，就在韩成想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一声短暂的:“我……”传出，“嗯？”韩成慢慢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不知过了多久，电话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搓被罩子？韩成不知道，只是皱了皱眉，别在出了什么事，刚要拧门把手，电话里又传出一声:“哥……” “嗯。”韩成应着，松了握着门把手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发出的声音比刚才还小。

这次半天没有得出回应，韩景然听着没有任何声音传出的手机，艰难的喊了声:“哥……”他害怕，害怕电话会不知什么时候被挂断，害怕自己又成为一个人，害怕又回到那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地方，他害怕，害怕很多……害怕这就是一场梦，梦醒了，他就该走了，走到那个日日夜夜都是黑色的地方，那里，没有新的环境，新的家庭，也没有哥哥……

“为什么这么问？”这句话说的有点嘶哑，像是勾起了一些回忆，又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

仿佛知道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直接点了挂断。

听着手机传出的嘟嘟声，韩景然突然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他拼命用手捂着头，是真的，都是真的，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手机也因为拿不稳而“砰”的掉落在地……

韩成打开门就看到这一幕，他喊了一声:“韩景然。”东西被随便放到一边，急忙走过去，半蹲在病床旁边，想把韩景然手从头上拿下来，却遇到抵制，挣扎，没料到对方会这么大反应，他摇晃摇晃他弟弟:“韩景然，韩景然，你怎么了，你看着我，韩景然。”

尽管如此，韩景然还是挣扎，嘴里一直念叨:“没有了……没有了……”

韩成没法，只能坐在床上，将他搂在怀里，轻轻抚摸他头，顺着他话问:“什么没有了？”? 回答的只是:“什么都没有了。”

韩成有点后悔，如果自己早点接电话，早点进来，不在门口那么半天，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弟弟也不会神志不清。

韩成不厌其烦的问着，什么没有了，终于让韩景然的话语变了，他说:“哥哥没有了……”“哥哥怎么没有了？” 韩成对这个答案有点哭笑不得，却又包含着心疼，可能是问话起了作用，韩景然竟然跟着回答了，他说:“哥哥不要我了……哥哥……”韩成沉默了一会儿说:“哥哥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又什么时候说要过你？韩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终究是抵不过那一句句的“哥哥不要我了。”韩成慢慢的说:“哥哥要你，哥哥在呢。”什么时候说的，说了多少遍，他也记不清了，话总是无意识的说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再一次感受到了怀抱的温暖，韩景然清醒了过来，就跟上次那个噩梦一样，来得急去得也急，他懵懵的看着自己的处境:“哥？”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韩景然虚弱的问，身体还有点颤抖，却也好了很多，他以为他哥哥不会来了……后又想起什么失落的低下了头，韩成没说起来，韩景然就依然靠在他怀里，保持乖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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