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1/2)
谢夫人为病体所累,羸弱不堪,白发横生,原先那个光鲜亮丽的贵妇荡然无存,茵妍见母亲这般憔悴,不禁心酸落泪。然而她即使再悲痛也无济于事,母亲病体支离,眼看一日日消沉下去,茵妍很想救母亲,但她终究不能,外面官兵把守严密,除了一日三餐,对她们母女不闻不问。先前见过的那个姓荣的军官不知何故已有好些天没来了,茵妍想求他打听一下父亲的消息,同时也给母亲捎一些药进来,可惜日日企盼都不见那位荣姓军官。
每日吃过早饭便和紫菊两个去后院拾柴担水,院中一口枯井,自从官兵来了之后就在井上加了一个大铁盖,盖子用一根大铁链锁着,这也是以防万一,生怕母女两个投河自尽。既然不能取用井水,就只能另想他法。日常供应给她们的水勉强够饮用,洗漱全赖茵妍和紫菊两个抖落树枝上的积雪,茵妍身量比紫菊高,她负责摇动树枝,紫菊在下面拿一个缺口的破瓦翁接落下的雪。主仆两个忙活半日才只接了小半瓮雪,人却早已累得不行。
后院紧挨石像山,放眼望去,可见形态各异的群山环绕,正值隆冬,山上光秃秃的,不见一片绿,难寻一抹红,若等到来春,就是另一番景象,点点殷红夹杂在新发的青绿中,含蓄而又不失妩媚,清雅而又烂漫。
紫菊见姑娘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石像山竟一动不动,像定住了似的,她在茵妍肩头轻拍了拍,柔声道:
“姑娘,马上就要起风了,咱们回去吧。”
茵妍黯然的点了点头,抱起地上的柴禾正要走,忽然身后响起脚步声,初闻声响心下猛一惊,不知来者何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谢姑娘。”见有人叫她,茵妍回头朝身后看去,前几日见到的那个荣姓军官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自己和紫菊竟一点都没有觉察。荣姓军官边上站着一个年轻护军,仔细一看发现是女扮男装的言玉珠。
“谢姑娘,你怎不认得我了?我是玉珠。”言玉珠款步走到茵妍跟前。
茵妍很是纳闷,言玉珠怎么来的?莫非是荣军门带进来的?就在茵妍疑惑不解的时候,言玉珠指着荣姓军官道:
“他是我表哥,是他带我进来的。”
言玉珠这么说,茵妍就更不解了,她跟言玉珠不过点头之交,言玉珠自恃精通医术,为人很是清高,茵妍看不惯这种人,两人之间的关系比较疏离。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底什么意思?茵妍揣摩不透言玉珠的心思。
“我跟谢姑娘尽管萍水相逢,但谢姑娘罹此大难,真让人唏嘘同情,今日特地叫荣表哥带我进府探望谢姑娘。”言玉珠环顾四周,啧了啧嘴,无限哀怜的说:
“谢府昔日何等风光,而今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茵妍不知言玉珠忽然造访所为哪般,瞧她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准没安什么好心。
“言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还是请姑娘快些回府,虽说是荣军门带你来的,毕竟人多眼杂,万一让人撞见了可就不好了。我也不想连累姑娘,姑娘请回吧。”茵妍算是下了逐客令,不过说的很是婉转,给足了言玉珠面子。
言玉珠盈盈一笑,轻描淡写的说:
“你看我这模样跟小子有何两样?经我这一打扮谁还知道我是女儿身。”
茵妍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外面都是官兵,整个谢府都被围了起来。”
言玉珠笑嗔着说:
“不碍事,荣表哥是官兵的头,除了百里大人,这里就属荣表哥官职最大。傻丫头,我都不怕,你有什么好怕。”
荣军门也说:
“谢姑娘放心,不会被人发
现的。”
茵妍到不是真的担心被人发现,而是她摸不透言玉珠此行的目的,跟她交情极浅,她又是一个冷淡疏离之人,怎么突发善心跑到残破不堪的谢府来见她呢?
就在茵妍对言玉珠此行的目的心怀揣测时,言玉珠开口了:
“谢姑娘想过如何脱身吗?”
茵妍讪讪的笑了笑,道:
“我是罪臣之女,侥幸苟活于世实属不易,哪敢有多余的奢望。”
“我听家父说,你父亲犯了重罪,皇上要杀他,一旦你父亲被杀,你和你母亲会被流放,而今正值隆冬岁寒,你身娇体贵,经不起长途跋涉,恐怕还没到流放地就已经——”言玉珠戛然而止,底下的话不能说,但茵妍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很多流放的人都死在半路。
“即使被流放也是命,我任命就是了。”茵妍黯然道。
“唉——”言玉珠叹了口气,道:
“你何不求助皇后?皇后跟你们可是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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