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灵琐二(2/2)
王学滕道:“小的叔父不识字,伺候后过滕先生一段时日,自此一直念着他,于是就给小的改了个这样的大名。后来您到了京城,叔父以为滕先生也会跟着来,他高兴得不行,但还没再见到滕先生,人就病死了。”
“咳。”平鸷没想到会说起人家已故的亲戚,不想惹他伤心,随口转移话题道,“你墨磨得不错。”
王学滕很少受到平鸷的赞扬,受宠若惊道:“这是小的叔父教的,他说滕先生写字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站着磨墨。”
“哦。”平鸷算是绕不过这个话题了,他干脆闭了嘴。
王学滕又说:“爷,您很在意徐二爷。”
“嗯。”平鸷漫不经心地说。
王学滕:“徐二爷也在意您,不想您为他以身犯险。”
平鸷瞪了他一眼,说:“我当然知道。”
王学滕又说:“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怎么救徐二爷,就是不想给林爷说?”
平鸷将笔洗好,悬挂在笔架上,问他:“肖愈他让你来问我的?你知道他的身份,他是肖璇的儿子。就算没人追究旧事,我也不能让他去冒险。”
就算是知道肖愈的身份,王学滕还是坚持喊他“林爷”,他说:“林爷没让我来问您,是我自己想和您说这些。”
平鸷好奇地端详着他,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你挺厉害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能那么准地猜中我在想什么?”
王学滕低声道:“如果您在近三年的时间里不做别的,只惦记一个人,只关注他在想什么,做什么,您也能做到。”
平鸷被他这么一句话说的愣在了原地,要不是知道王学滕是武帝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还以为这人是在对他诉说爱慕之意。这样暧昧的说法过于刺耳,平鸷生怕肖愈一个不小心路过听了去,那就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去哄肖大侠消气。平鸷咳嗽了两声,拂袖离开了书房,留下王学滕一个人默默的整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他回到里屋,肖愈只穿着一件中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平鸷不去闹他,安安静静地洗漱完躺在他身边。肖愈蓦地睁开眼望着他,目光澄澈而温柔。
平鸷道:“你别瞎想,我有准备。”
肖愈伸手揽着他:“嗯。”
“身上的伤上过药了么?”平鸷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肖愈的中衣,原本结实的□□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肖愈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又把中衣穿好,道:“伤口好了六分,就是绷带缠着,看起来比较吓
人。”
“哦。”平鸷讪讪地收回了手,他担心压着肖愈的伤口,整个人挤在最外边,幸好这床宽敞,两个人这样也睡得舒适。他吹灭了床头的灯,在黑暗中思索着怎么实施自己的计划。
“除了我之外,你用谁,我不放心。”肖愈说。
“嗯?”平鸷在黑暗中望了一眼肖愈,说,“我还能亏了我自己?”
肖愈牵着了他的手,牵得很紧很紧:“就是不放心。”
平鸷心里有些开心,这样寡言少语的人,在夜里表露他的心思,还挺……挺可爱的。
肖愈又说:“三日后,我必定痊愈。”
“三日?”平鸷疑惑道,“你这个养伤的时间不大对啊,哪有人伤那么重,腹部还被捅了一剑,都成这样了你养个五天不到就能好?”
肖愈:“我没骗你。”
平鸷扣了扣他的手心,说:“好,如果那个时候你真的彻底痊愈,我不会拦着你。”
徐梧终于回到了徐府,自从他出事,整座府邸一直被围着。除非是得了皇令,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这么长时间,就只有平鸷一个人来过。府里的下人以为熬不过这一回,迟早要抄家,有几个胆小的一早就上吊死了。可就算死了人也不许出去,尸体就一直停放在后院里。幸亏天气冷,府里也存有一些石灰,才不至于尸体放臭了。直到今天,徐府才终于解了禁。
虽然徐梧平安归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当年四大家的中仅剩的徐家,也要在岁月的流逝中逐渐走向衰亡。
而徐梧却表现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让人生出这里繁华依旧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