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赵家有女初长成（1/2）

玄武国地处中原，幅员辽阔，国泰民安。京师所在盛阳城更是商贾云集、豪宅林立。

遍地都是大户人家，每日残羹剩饭，不仅把街上的乞丐养得健硕，连街上的流浪狗都比别处的肥壮些。

元康十九年三月十五，风和日丽是个上香的好日子。盛阳城北二十里的大罗山觉明寺，香客自半夜起就络绎不绝。

这蜿蜒十多里的山路，挤满了行人、各家小姐太太的马车、公子哥儿们骑着马、还有平民家的驴车……

如此拥挤让这本就不宽敞的山路，更加难走。

一众马车中有两辆写着“赵”字的马车挤在其中，第一辆走的尤其艰难，拉车的两匹骏马伸长脖子嘶鸣，喘着粗气，挣扎着向前慢慢挪动。

赶车的车夫一看马匹力竭，赶紧跳下车来减轻马车重量，奔到车前拽着缰绳向前拉，周边的四五个身材魁梧的壮年家丁慌忙来推马车。

然而马车还是倒退了几步，晃了几晃才稳住，复又缓缓向前行进。

车里传来女声尖叫，车边跟随的老妈子丫头子吓了一跳，一个服色富贵的老妈子立刻贴在车窗问道：“太太可好？小姐可好？”

“我无事。”车里传出来一个轻柔的女声，隔了两秒，车里那声音又说道：“拿身衣服来给珠儿换上，珠儿有些受惊。”

一个小丫鬟拎着一个包袱麻溜的上了马车，不一会儿钻出来，手中的包袱里带着异味。

人群挤得本就稠密，风一吹那味儿很多人都闻到了。

有个三四岁的小童问道：“阿爹，咋有股子尿骚味儿呢？车里的小姐尿裤子了啊？”问听此言，人群哄笑起来。

随车的老妈子丫头子顿时有些郝然。

也有不示弱的，拎着包袱的小丫头怒气冲冲的说：“笑什么笑，再敢笑的，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家丁们也吼起来：“滚远点，这是官家女眷的马车。”

几步远跟着的第二辆马车里，一个明艳动人的少女气鼓鼓地说：“娘，你看那个白痴赵真珠又尿裤子了，实在太丢人现眼了，赵家的脸都被那娘俩丢尽了。还有妙菱那个贱婢，竟然敢还嘴，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少女语气里满是恶毒，她头上金钗的珍珠流苏随着马车的行进缓缓的晃动，更显得她脸庞犹如满月般光洁无暇。

被少女称作娘亲的美艳贵妇人抚摸着手上的翡翠镯子，浅笑了一下说道：“真兰莫气，赵真珠若是不丢人显眼，怎能显出你才是咱赵家真正的大小姐呢。”

说话间到了觉明寺前，这是京师周围最大的寺庙，庙中本届住持法号释信，不知佛法几何，经营甚是有方。

庙前开辟广场供平民游客休憩，周边搭建了一排简易禅房，出租给商户卖山货茶水点心。庙后设有禅房接待达官贵人和贵族女眷小住。

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门，除了上香这个由头，平日里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出门逛逛，俱都打扮得珠光宝气花枝招展，一时间庙里庙外争奇斗艳。

更有那许多登徒子无浪神和吃饱喝足的乞丐聚在此处，每到一辆马车，就直勾勾的盯着少妇小姐看个眼饱，品头论足议论一番。

赵家马车还未停稳，庶出大小姐赵真兰就急不可耐得掀开车帘要下车。

她本就生的明艳，今日也是着力打扮过一番的，满头珠翠，一身桃红色的衣裙更是衬得肤色如雪。

大丫头春画、春烟一见赶紧过来搀扶吴姨娘和大小姐下车。

赵真兰一下车就心满意足得收获了无数艳羡的目光。周围窃窃私语声响起。

“车上有个赵字，

这是哪个赵家的小姐啊？”

“啧啧，这小姐长得真是花容月貌，夫人也是通身的气派。”

“你们不知道吧。这就是吏部赵侍郎家的闺女。”一个常在此处乞讨的老乞丐说道。

“啊？是吏部的赵侍郎吗，我咋听说赵侍郎家的闺女肥的像母猪，还是个白痴儿啊？能有这番容貌气度？”

“傻的那位是赵侍郎的嫡女，这位小姐是姨娘生的，庶出的。”

赵真兰本来脸上挂着自矜的笑容，故作风轻云淡的站在母亲吴姨娘身后听着这些赞美，一听到“庶出”两个字，心头像被蚂蚁蜇了一下一样难受，狠狠的瞪了那老乞丐一眼。

众人嬉笑起来“瞧那小娘子瞪你了，你个臭要饭的咋啥都知道。”

“俺咋不知道，俺日日在这山头混。赵侍郎家的林太太，每逢初一、十五都带她的傻闺女来上香呢。这山上人人都知道。呶，前面那车上不就是的。”老乞丐争辩道。

吴姨娘听了这番议论心头火起：“哪来的肮臢人，赶走！”

家丁们上前呼喝起来。众人赶紧散了。

此刻阴曹地府的崔判官与黑白无常正隐在云头之上，他们对赵真兰的美貌视若无睹，只是密切关注着赵家的另一辆马车。

另一辆马车缓缓停下，李妈妈和小丫头妙菱搀扶赵侍郎的发妻林氏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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