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碧血银丹的秘密（1/2）
翌日未时，医庐院落。
微风在树梢跳跃，打碎了安静的阳光。葱茏的枝叶闪动，几缕细碎的阳光顺着缝隙投在了地面上，浓浓的绿荫里浮动着光芒。
蓝肆安静地躺在树上，一只手枕着，一只手放于胸前，衣摆、墨发自然垂落飘动。偶有落叶婆娑而下，正好覆在他阖上的双目，遮去了那刺眼的光。
树荫里的四方矮桌上摆了套茶具，盛郁正煮着茶，动作娴熟，举止优雅，美不可言，把边上的两个年轻人看呆了。
飘香四溢，几乎盖过了院中的药香。
透明而又碧绿的茶水倾入杯中，顾江春不客气地拿起轻抿一口，春风丝雨，润喉无声，齿颊留香，令人回味无穷，不禁由衷感叹：“好茶。”又抬首冲树上的蓝肆喊道，“蓝公子真的不喝吗？师父加了灵草进去，这味道可比云海山杉好多了。”
蓝肆懒懒地摆了摆手拒绝。
“好吧。”顾江春放下杯子，把旁边的玉盒打开，朝盛郁道，“师父，这便是生灵草和月华珠”。
顾江春方才已将九霄楼所遇之事告知师父。见盛郁拿了过去，又捏起还未看过的玉简道：“千叶莲，咦！正好在江城……金润商会的拍卖会……嗷～那肯定很贵！”
盛郁未语，细细看着手里的灵药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曾注意到左手边的南景五指骤然握紧了杯子，眼中痛色一闪而过……
“雪云花在无极山的万丈冰崖上，”顾江春看过另一片玉简后疑惑，“无极剑宗的人没有摘吗？还是这消息太落后了？”
“听我大姐姐说，传闻无极剑宗的开山祖师在羽化前曾言：于此地创派已是对无极山的不公，若有天灵地宝自无极山而生，则不可取。”
盛郁依然未语，说话的是南景。
四目忽然集中在他身上，两颊瞬间爬上红晕，低头喝了口茶后小声说：“如果九霄楼的消息没错，那么大姐姐说的就是真的，无极剑宗的人也不会去动雪云花了。”
顾江春嗤笑：“你怎知九霄楼不会骗人？”
却没想到南景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敢反驳他：“不可能！”
一般来说，九霄楼自然是不可能卖假消息的，否则也不会存至今日。只是这两日素来胆小的南景竟然回嘴，这让他感觉地位受到了挑战——师父不敢惹，蓝公子不能惹，呵！还治不了你这个小破孩！
顾江春双手如电，瞬间抓住了南景，教训道：“小傻子，人心险恶，轻易相信一个不熟悉的人，你又这么弱，会很容易受骗的，知道吗？”
南景奋力挣扎。
可惜少年还未彻底长开，身形略显削瘦，又不是修者，那点挣扎于顾江春而言不痛不痒。
两人闹成一团，盛郁抬眼看了下便不加理会。他倒了杯茶，站起身来走了一两步，仰头看着蓝肆的侧脸，熟悉之感一闪而过，还不待去细究却又模糊了。略去其他，轻声开口：“怎么不回房歇着？非要在树上挂着，很舒服吗？”
此时蓝肆的困意浓浓，有人却不知好歹非要扰他。若是旁人，一掌拍死就好，但这个人要帮他炼药……不能杀。他冷着一张脸直起身，落叶随即滑下，露出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低头盯着盛郁，不悦之色溢于言表。
盛郁当作没看到，“喝吗？”捏着杯子的手忽地松开，却不见杯子掉落，绿色的灵力托着杯子慢慢漂浮至蓝肆身前，杯中泛起碧绿涟漪，一圈一圈，把蓝肆荡漾得更困了。
蓝肆揉了揉眉心，心想，这次真的伤到底了，累成这样。
伸手把杯子拿了过来，温度适中，茶香扑鼻：“你炼药不用亲自看着吗？ ”
昨晚一回来，盛郁留了一句炼丹后就把自己关进了药房里。药房前是颗大树，蓝肆不知怎么想的就把自己挂了上去。直到午时，才见盛郁略带疲惫的出来，他没什么睡意，只是有点累，也懒得动。没多久，顾江春就应了师父的话把桌子搬至树荫下煮茶，那个小乞丐也凑热闹，谢了他半响。
此时的盛郁面上倦色全消，而自己……心里有丝不爽的情绪，名为嫉妒。
“丹已成，自然不用。诺～”说着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玉瓶抛了抛，示意他下来拿。
蓝肆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仰头将茶一饮而尽，仿若喝酒一般，爽快豪气。
盛郁的嘴边不自觉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偏头掩了掩笑意，转回来时却见树上的人已经在桌边坐下。
两个年轻人已经闹到了别处，此处颇为安静。盛郁收了笑意走回去坐下，把瓶子放在蓝肆的手边，劝道：“伤没好，少用些灵力。”
蓝肆不置可否，从玉瓶倒出一枚泛着银色的丹药，捏在手里看了半响，问：“这叫什么？”
“还未取名。唔……碧血银丹，如何？”
蓝肆：“……”
“有何功效？”
“秘密，你服下便知。”
“……”
回想初见时他说过的一句话，盛郁忽地戏谑着说：“怕我毒死你？”
蓝肆没理他的调侃，仍在看那颗丹药，好像宝贵到舍不得吃下去一般。半响，微拧着眉头终于问出了最想的问题：“苦吗？”
盛郁不禁哑然失笑，弯了弯眉眼，温暖而美好。
蓝肆恼羞成怒，直接把丹药扔进嘴里，耳边恰好传来一道温柔的嗓音，他说：“不苦。”
丹药入喉，清润之感侵袭肺腑。蓝肆盘腿而坐，忽觉一股乳白色的灵气缠上了自己那颗破裂的金色灵丹，像母亲拥住受伤的孩子般，安抚似的轻轻裹住，让人毋徐需思量便可知其温柔与包容。
灵气纯粹而完美，是天地灵气。
眼下，那颗珠子不在身上，老天可不会这般眷顾我。所以，天地灵气从何而来？难道是碧心果？那个秘密吗？还不待得出什么结果，蓝肆整个人就被一种玄妙之感包围。
那是一种很放松、很满足的状态，感觉自己于天地之中无拘无束、恣意潇洒，在清风里酣眠，在花海里撒欢，在参天林木上跳跃……偶有话语伴着淡淡的花草气息传来，嗓音柔和，温暖无比……
瞧着眼前之人合上眼眸进入一种忘我之态，盛郁看了几眼后便不再打扰。顺手拿过另外三片玉简，已有生灵草和月华珠，放去一边，而剩下的最后一片玉简的上面用小篆写着“幽冥果，生于九幽密地谷底中心。”
盛郁低语：“九幽密地，九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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