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婚后爱你（3）（1/2）
倪因入院的三天里，娱乐报道版块儿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陈敬宇几乎在短短半天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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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三个小时，关键词‘陈敬宇’的相关热搜直逼十八个。在最短的时间内，整个陈敬宇团队集体出动，辟谣撰写律师函发公告捉营销号追究造谣责任……松花江边发生那样大的奇新闻当时就引起不小的一阵骚动，每个围观群众都是自媒体，倪因被救起来那会儿网络上就喧沸开了，随手拍摄就是一个新闻，更别说这个新闻是相关陈敬宇。
暴躁程度可想而知。
在陈敬宇六年的职业生涯里，强塑公信力是他的底线。可当倪因躺在ICU里的那23个小时，陈敬宇第一次跌破了自己最后的防守。
三十分钟之前他还在想，如果当时在江里，她死了，那自己大概也不会再上来。他爱倪因，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倪因。
他又是不可能让她死的。
——
那年分手的前夕，压抑了太久的情绪喷涌而出，倪因哭着控诉自己根本就不够爱她，冲进雨里的刹那陈敬宇伸手要拽住她，可差了几毫米，只有几毫米而已，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就分开了四年。
在倪因对他热恋无比的年纪，他没有接受。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可他不想也不会再错过第二次。他热爱舞台，热爱事业，热爱一切热爱他的人和事。可千千万万个热爱里，陈敬宇最爱的就是倪因了。
放弃生命陪她去还‘翼’，陈敬宇也可以陪她去做。
会不会有人说‘陈敬宇你不负责任，你还有千千万万的观众啊你不是你，你是陈敬宇。’
不是的。
他是陈敬宇，归根结底，他是倪因的陈敬宇。
网络上吵翻了天，他只是做了个声明之后就再没有上线，剩下的事情一直是团队在处理。他只是每时每刻陪在倪因病床边。
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可他想陪着她，把过去错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补起来。以前她会讲故事，会COS，会故作骄矜博他关注。现在该陈敬宇去做这些了。
“病人肺部呛水感染在扩散，肩膀之前的骨裂伤口也有感染，另外身体有五六处冻伤，高烧已经退下来不过人还在昏迷状态，等人清醒高烧才可以转普通病房。你们做家属的要多开导病人，等她醒后最好带她去心理中心看看，待会儿你们去药房把这些药拿了。”
主治医生人相当年轻，但不可否认其做事干练老成，也并没有因为陈敬宇是公众人物而有七弯八绕，该叮嘱的一点儿没漏下。
医院外头还围着一大群娱记和媒体，叶帆和阿镜才去处理了回来。半夜十二点多倪因第一次清醒，状态大约维持了几分钟之后又昏睡了过去。夜里打了两瓶点滴，第二次清醒是凌晨三点。
白天的时候她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下午她清醒了小半个小时，吃了点流食，喝了些水，护工搀扶她去厕所……之后她大多状态都是昏睡。
陈敬宇推掉近期全部工作一直守在她床边。清净的病房里只有电子仪器规律的‘滴答’音，偶尔外头走廊有医护人员轻微的脚步声，周遭都太安静，静谧得恍然如同脱世。
她的头颅陷在白色的枕头里，黑色头发散在周围，病服是衬
领，不知道是不是躺着的缘故，她锁骨窝凹陷得十分厉害，摸上去好像没有多余的肉一般，嶙峋得让陈敬宇害怕。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这么瘦了。
哪怕还是她主人格的那会儿，她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陈敬宇留心观察过她每餐的摄入量，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成年女性该有的摄入量。
从她回国那天起来。陈敬宇就该知道这不是倪因想回来，是女螣想回来。
他不该带她去有水的地方乱逛的。
不该试图带她去找贺知，不该自以为是能掌控意外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不该从一开始就没有保护好她。
说过的话又没有做到。
感觉到她手指的轻微的颤动。陈敬宇眉梢轻痒，他睁开眼睛，看见倪因正望着自己。
“你醒了。”陈敬宇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弯曲着倾向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拂在一侧。倪因紧抿唇口，眼神空洞地打量眼跟前这个男人。
“还有哪儿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陈敬宇凑近了些，靠近她，接触她，甚至额面都挨着她的了。
半边身子的血液重新畅通流经血管，刺麻感一点点回升，他睡麻了手臂。陈敬宇不适地皱了皱眉。
倪因动了下眼睫，没说话，照旧呆怔望着这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像在人脸识别，也像记忆重启。
陈敬宇抬手抚了抚她凹陷的眼眶角，声线温柔，眼神深情地看她，“你是哪个倪倪呢？”
半晌，倪因喉管明显动了动。嘴巴却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眼角滑落一滴晶莹液体。
陈敬宇呼吸停滞两瞬，哽咽道：“不管你是哪个倪倪，我都要你。别怕，知道吗。”他手掌放在她的下颌，问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我找医生过来看看。”
“敬宇。”她说。
陈敬宇怔住了表情。
在他的印象里倪因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他。这个陌生的称呼，从来不属于倪因。从前学生时代她的口径要么是‘陈敬宇’或者‘布斯卡’。
不管是主人格还是子人格都从来没有喊过他‘敬宇’，这个官方的称呼，从纵水后醒来的倪因口中喊出来陈敬宇第一时间是懵的。直到倪因再喊第二遍。
“陈敬宇。”她闭了闭目。
“是。”大拇指摩过妻子微日消瘦的脸颊。
倪因睁开眼睛，眼睫根沾染了些液体，变得湿漉漉的，两颗漆黑的眼瞳随之异常幽深。
“我想回北京。”
——
倪因子人格的话语不多，附属人格极其孤僻，她也知道自己问题的存在——自己又失忆了。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很有可能有多重人格，可在这个在子人格的心里‘现在的她’才是这副躯体的主人。在极端思维下，这个倪因甚至还产生了消灭‘其他多余人格’的心理。
病房灯光只留了一盏，护理帮倪因做完洗漱就去隔壁洗衣服，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怔愣地看向窗外，约莫十来分钟，回头时顺势弯腰从底下抽屉翻出一盒烟支，在病房兜兜转转两三圈也没摸索到打火机。
倪因有个沉睡恶习。
她抽烟的。
逆境心理上来以后抽得尤其厉害。她揣好烟盒，开门出去，径身往护士站走，她想去借打火机，可快到的时候又折返去了电梯，倪因行为冷僻，眼神和动作与常人不同，多了几分芥蒂，让站在她身边的人一看就觉得有问题。
摁电梯楼层的时候，那个中年大叔还问她需不需要找家属，倪因人比之前瘦了太多，
脸颊颧骨微显，均码病号服在她身上非常宽松，肩膀撑起来的部分，后背利利落落空垂着大片布料，风一吹，衣边前后晃荡。板栗色的长发瀑泄在肩侧，铺满整个消瘦后背，发梢卷起部分在空气里支晃。
衬她脸异常显小。
姑娘是好看的，骨相异常漂亮，不过脸色病态。那大叔也是打量她似乎有风一吹就要倒的身子，好心再问一遍。
“姑娘你真不用联系家人？我看你不大认得路的样子卅。我没别的意思哈，我就瞧你这小姑娘出来不太放心，别晕在外头。”
倪因站电梯左下角最隐蔽的位置，抬眸回视了眼大叔。大叔中年年纪，身材发福，人一笑，脸上的表情就愈显憨实。
她将揣在衣兜里的手掌拿出来，手指纤细病白，蜷了几蜷。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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