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2/2）

“好可惜，差点我们就是校友了。”

“如果你真去了，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了。”

“也许吧。”

两人为错过的友谊干杯。

“那就从二中开始讲起吧。”江肖语气一沉，一口气把易拉罐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

十六年前的春节，室外雪花纷飞，寒风刺骨，室内却是一派如沐春风的景象，江昌业带着妻儿在好朋友李正年家里过节，两家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饭桌上李正年的妻子王茹说：“小肖和小墨明年都要上初中了，如果他们能在同一所学校就好了。”

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坐在李墨旁边说：“哥哥成绩那么差，哪考得上二中？”李墨恶狠狠瞪了妹妹一眼，李遥向他做了个鬼脸。

“小肖想去二中啊，有志向。”李正年说完，重重拍了儿子的脑袋，“你这个小子，要向弟弟好好学习。”

江昌业的妻子笑着说：“二中分数那么高，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呢？”

听了母亲的话，江肖坐不住了，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一定考得上。”当着大家自信满满地说。

“肖哥哥一定没问题的。”李遥看着他，一张小脸很认真地附和着。

大人都不约而同地都笑起来。

吃过晚饭后，两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江昌业和李正年去书房谈事情。

“妈妈，我想上厕所。”江肖一晚上喝了好多可乐，他指着卫生间气嘟嘟地说：“李墨在里面不让我进去。”

王茹边乐呵呵看着小品，边调节着小朋友之间的不愉快，“小墨估计在里面拉臭臭呢，小肖你去楼上的卫生间好吗？”

江肖点点头。

经过二楼书房时，门是虚掩着的，江肖瞥见爸爸和李叔叔在里面讲话。从卫生间出来，再次经过时，里面的说话声变成了争执声，他停下脚步，站在门外。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申请破产，一个是同意被我的公司并购。”李正年说。

“你这是落井下石。“江昌业愤愤不平。

“落井下石？当年你把我赶出公司，就不是落井下石？“

“你挪用公款二千万去赌博，已经是经济犯罪，当年财务总监也知道这件事，说要交给警方处理，我为了保你，才不得不让你走。”

“说的比唱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独吞公司？”

“正年，你要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两一起从老家来到北京打拼，白手起家创办了昌正地产，一路经过多少风风雨雨，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也不想你离开公司呀。”

“是吗？”

“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算了，我今天是来找你借钱的，你到底借不借？”

“你也是做生意的，很明白一个生意人不会把钱投资在没有盈利的项目上。”

“但你应该知道，我们公司的股票是被人恶意打压的，还有那些舆论也是有人恶意散播的。”

“那你知道是谁吗？”

书房的空气突然凝固，江昌业怔怔看着李正年。

“对，就是我！这下，你终于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吧。”李正年的话如大地惊雷，让江昌业为之一震。

“正年，对于当年那件事，我自认为无愧于心。如果你要恨我，就冲我一个人来，公司二百多员工是无辜的。”

“昌业，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吗？商场上，心慈手软的人必败无疑。”

那时十二岁的江肖虽然不太明白父亲和李叔叔的对话，但他能从父亲的脸上看出惊恐和不安。

后来，昌正地产倒闭，被李正年的龙景地产收购，江昌业带着妻儿回到了哈尔滨老家，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酒也喝完了。”江肖说，“我的故事也讲完了。”

“你要为父报仇？”方赫问。

“对，把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拿回来。”

方赫终于知道他这样老谋深算、步步为营的原因了，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暗影，它沉重地压在心头，慢慢变成了无法愈合的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