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2/2）

夏暌看着照片觉得很平常，耸耸肩问：“这又能代表什么？”

李墨指着照片上的时间，“东区项目是7月10日公布的，江肖听到消息后7月12日来到了王欣家里谈合作，7月15日你就来到了昭远。你觉得这都是巧合吗？为什么一个一个月前就被拒掉的大学生，一个月后又堂而皇之地去他们公司上班？”

这个人调查过她，他来找她，不只是单纯的告知行为，夏暌变得警觉起来。李墨抬头，看见了夏暌眼里的戒备，笑着说：“夏小姐，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夏暌端坐起来，板着脸问。

李墨仍旧牵着嘴角，泰然自若地说：“我妹妹叫李遥，她跟你一样善良，上了江肖的当，做哥哥的再看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会打抱不平。”

刚才在咖啡厅里，夏葵还能故作镇定的和李墨说话。但一走出来，外头明晃晃的太阳照的她一片眩晕。她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走着，但对周围的一切熟视无睹，经过校门口时，有相熟的同学喊她，她既没看见，也没听见，继续往前走着。

夏暌完全沉静在自己的思考中，脑袋里有两个她在打架，一个说李墨是骗子，你要相信江肖；一个说江肖利用了你，你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白天使和黑天使各执一词，争执不休，她做不了正义的法官，那个法槌不在她手里。

谁在说谎？

真相是什么？

法槌又在哪呢？

……

一个又一个疑问，变成细小的藤蔓缠绕全身，越缩越紧，勒住了夏暌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天渐渐黑了，头顶墨绿色的蓝沉甸甸压在她心头，一个痛苦不堪的游魂独自飘荡着，身体一点点被侵蚀，直到失去知觉。她再次停下脚步时，抬起头，眼前竟是江肖家。

这种无意识的行为，让夏暌慌张害怕起来，就像刹车失灵，不知道最后会葬身谷底，还是安全获救？

夜已经深了，江肖开着车回来，一转弯，在橘黄色车灯的照射下，看见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低着头，垂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江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心神不宁地下了车。

“小暌。”

夏暌闻声回头，看着江肖的脸既熟悉又陌生，脚步停在那里，没有上前。

江肖看着她憔悴的面容，一双眼睛已无神采，心里咯噔一下掉落谷底，忙问：“怎么了？”

夏暌这才抬了眼，说话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淡淡道：“我今天见到了龙景地产的李总。”

一瞬间，江肖全明白了，夏暌已经知道一切。

这一天她是怎么过的？在这等了他多久？哭过了吗？有没有吃饭？……他的心里脑里充斥着各种疑问，像山洪爆发一样，席卷而来。然而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能看着她，如鲠在喉。

良久，江肖开口道：“我们上去说吧。”

她需要休息，哪怕坐一会儿也好。江肖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准备往前走，但下一秒被夏暌用力甩开。

夏暌怔怔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我来只想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利用过我？”

江肖在她瞳孔里，看着自己的影子，冷静下来想，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何不用这种恨，把她从自己身边完完全全地推开。从此以后，即便陌路相逢，也不会道一声珍重。

他退后半步，一只手随意插进口袋，眼眸轻松浮上一丝戏虐之情，用揶揄的口吻说：“有。”短短一个字，却是千斤重。他口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深嵌肉里。

这样的态度很好，完全是一个腹黑着的形象，不加修饰，□□裸地展现在她面前。他成功了，只是这份成功得来的从不是喜悦，而是一种惊慌失措的悲凉。他终于失去了她。

江肖的回答，重重击在夏暌心间，让她仅存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她本以为可以很冷静地说再见，可泪水还是止不住滑落，没来由地呜咽道：“我真傻，来的路上，我还不断责怪自己，说我一定是误会了你，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帮我收留小太阳，送给我舞鞋，引荐思思老师……全都是假的，那时我还天真的以为，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现在想想多么可笑……当我向你告白时，你一定很得意吧，看这个傻姑娘被我骗得团团转……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个大混蛋，大混蛋……”说到最后，夏暌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瘫坐在路边，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江肖站在旁边，看着夏暌伤心欲绝的模样，心早已被捣的七零八碎，就像拼图遗失了一块，再也找不回来。他想上前拥住她、安慰她，可自己就是那个侩子手，怎么还有资格去守护她呢？他拿出手机，给方赫发了一条短信，“小暌在我这，你来接她。”

发完简讯，江肖看着路灯把他们俩的人影拉的很长很长，他慢慢抬起手，抱住夏暌的影子，与她做最后的告别，在心里默默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爱的女孩，希望你一生平安喜乐，梦想成真，再也不要为谁哭泣！”

这场棋局，江肖本以为胜券在握，可没想到最后却满盘皆输。那时他以为选择退出，就可以让一切回到原点，殊不知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