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道残阳铺水中（2/2）

谷寒将小蛇一条条格挡出去，突然听到隐苍说：“这里面，只有一条是本体。”

谷寒忙得焦头烂额，问：“哪一条？”

他又恢复了沉默，一句不答，像死了一样。

此时，一条小蛇从旁侧偷袭隐苍，谷寒赶忙为他挡住，不想另一条趁她不备，从角落里冒出来，咬住她的胳膊，尖利的毒牙刺透她的肌肤，一股寒流顺着注入谷寒的身体。

谷寒呼痛，一把把它甩出去。

谷寒看着手臂上两点血痕，忍无可忍，“你们真当我好欺负！”话音未竟，抬手一扫，山洞里随即燃起一圈熊

熊大火。

火焰抬高了身体，仿佛在做一场追逐的游戏一般，看着一条条灵活地扭动着往洞口逃窜，又伸长了炙热的舌头舔舐过它们的生命，赠于它们火热的星子，看着它们因无法忍受灼热而蜷缩身体，在烈火中化为焦炭，最后变成灰烬。

山洞经受烈焰的烘烤，洞内的温度也迅速升高，经年不化的冰床浸出热汗，不过眨眼，化出一滩水，原来宽绰的冰床融化得只能睡下一人。

当最后一条生命也死在火焰里，谷寒将巨焰收回掌心，双手一掐，凝成一缕青烟，从指间袅袅升起，只留下滚烫的岩壁，证明刚才巨大的火势。

谷寒低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隐苍。

他单手撑在冰上，胸口微微起伏，呼出沉重的气息，脸上汗水淋漓，皮肤因为滚烫的热浪而泛出一层淡淡的粉红，和着苍白，透出一种诡异的青红色。

他仰着潮红的脸，睁着眼，盯着她。

谷寒蹲下身，与他平视，盯着他的眼睛，还嫌光线不够，指尖点起一簇火光，靠近他的面庞。

他眼里的灰蓝色浑浊像烟雾一样散尽，深黑色的眼珠破开雾瘴，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映出她的影子。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侧脸滑落颈项，陷进深黑色的衣领。

“你的眼睛好了？”谷寒问。

他平息了一下呼吸，说：“刚才那条蛇叫青鳞，生长在极寒之地，它的毒可以使血液冰凝，让中毒的人如坠冰谷，最后被活活冷死。你现在应该开始有感觉了。”

谷寒看了看手臂上的两点浅浅的咬痕，血液已经凝成殷红色，有浅蓝色的冰晶附在上面。

她确实有些冷了。

谷寒伸出指甲，把冰渣一点点抠下来，连同血痂一起抠破，伤口又渗出血来，染红了食指。

她舔了舔指尖的血，一股铁锈味充斥唇齿，听见他说：“解药在蛇胆中。”

谷寒扭头看了看满地的尘埃。

蛇胆？早就被她一把火烧成灰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说着，谷寒从怀里掏出一颗果子就往他脸上扔去。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出自：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暮江吟》【唐】白居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