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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白虎劫(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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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又是五年。白珞同夏侯安转战与各个战场,做着同以往无数次来到人间时所做的相同的事。

身为掌战的神,战场对她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熟悉到已经冷了鲜血漠了神情,只是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维持着人世间该有的平衡。

无聊透顶的工作。偏偏还总是逃不离满目的血腥。

夏侯安最初会想办法制止白珞眺望战场。

那只小小的白虎望向战场时眼中的神色太过沉重,沉重到连旁观的人都无力承担。

可白珞想要做的事情他向来只能妥协。

每场杀伐过后,夏侯安总是会回想起他第一次踏上战场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尚未真正将离国投入战场。带着白珞四处行走时恰好经过唐国同陈国战斗后荒野,放眼望去,残肢断臂,鲜血残阳,无尽的苍凉。

他一身黑衣,白珞在他身侧同他一起远远眺望着。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的自己无法继续保持唇畔常带着的浅笑。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踏入便没有回头的余地,想要登上王座,就必须习惯这满目的血腥。即便如此,你也要选择这条路么?

白珞的眸子映着残阳染上温润的颜色,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这样的探问。

“总是要有人承受这一切不是么?如今的天下,不战,何以平?”他沉默了片刻,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不战,何以平…”白珞轻声重复,而后不再出声。他弯下身子将白珞抱起,离开这满目疮痍的战场。

这五年,说不震撼是假的。夏侯安远比白珞想象中更有能力。

何况还有迟寺和慕靖遥的帮助。

原本以为这场天下之争要同以往一样持续数十年,自从夏侯安将手中的兵投入战场,一切局势迅速明朗——他为这一切准备了太久太久,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将一切设想注入现实。

彼岸难得的没有消失在争斗之外,虽说仍会偶尔失踪个数月,但这是她第一次在白珞完成任务期间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白珞问起,她笑:“你就当我无聊了吧。我也不是为你,迟寺也在不是么?”

迟寺不是你送进来的么?白珞想这么反问,看着彼岸似是坦诚的笑颜,终是没有问出口。

随她吧,不让天界的人知晓就好。

白珞没想到的是,即便已经踏上了战场,夏侯安同她之间相处的模式仍旧没有改变。

随意的闲聊,不远不近的距离,平淡的让白珞感到舒服的相处。

她早已知道要怎样同一个人走近,这样的距离,刚刚好。

夏侯安会在战争的闲暇同她下上一盘棋,黑子白子,纵横交错,往来厮杀。不过棋盒都放在夏侯安的手边,白珞只是说出位置,黑白都是对面人落的子。

夏侯安从未赢过他,即使偶尔棋盘中走的是这天下的大势。

他曾经在某次夺下一座城池后问过她“你是不会离开的吧?”

那时的夏侯安,刚从战场归来,盔甲还未脱下,军帐中满是鲜血和泥土的味道。

问那句话的语气,轻巧,平淡,像是毫不在意。

白珞看了他半响,直到他忍不住先移开了视线。

她起身从夏侯安特意为她搭的小床上跳了下来向着账外走去,经过他身边时,轻声道:“只要你还是这最有望夺得天下的人,我就不会离开你。”

这样么?白珞踏出帐子后,夏侯安微低了头,轻声呢喃。

【迟寺番外·壹】

迟寺向来觉得命运待

他不薄。

虽父母早逝四处流落却有幸闯入了传闻中的彼岸阁,认识了那个时刻抱着黑猫笑得坦然的女子。

她让他在彼岸阁阅遍群书,还亲自指点他武功,让他在无处可去时有一个容身之所。

他问过彼岸,要如何报答她的恩情。

彼岸笑,眼底弥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似怀念,似欣慰,又似乎有着隐隐的歉意:“你不需要报答,只要过你想过的生活便好。”

数年间,他行遍各处,却总是会在回到那座城时去彼岸阁停留数日同彼岸讲述最近的经历。

彼岸和黑猫一直从未变过,他却在一分分长大。或许即使自己变成老头子,彼岸依旧如故。

初识夏侯安时,那只名唤白珞的白老虎问他“彼岸最近还好么?”

会说话的猫都见过了,会说话的老虎也就不那么让人吃惊了:“你认识彼岸?”

“恩。”白珞碧瞳中似有笑意“我们是老朋友了。”

“我也认得你。”白珞接著说道“只是你从未认识我罢了。”

太深奥,他听不懂,索性不去想那么多“彼岸很好,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她。”

“还是算了吧。”白珞摇头拒绝,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这次又不是偷着出来的。”

告别夏侯安和白珞回到彼岸阁,彼岸直接问他是不是见过白珞了。

是,见过了。

夏侯安本劝他为将,被他拒绝了。

若为将,恐怕再没机会回这隐于世间的彼岸阁了吧。

“迟寺,我说过,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黑猫不见踪影,彼岸第一次敛了笑意对着他,眼底有着从未在她目光中出现过的清清楚楚的请求:“我希望你能去白珞身边,帮她所选的那个人征战天下。”

“为什么?”他反问。

“当日你被人追杀,能够幸运的闯进了彼岸阁,是因为彼岸阁所有对外的禁制对你都是没有用的。”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哪一世,这个地方永远为你敞开。”

“可这是唯一一次我将你留在身边。”彼岸顿了一下“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不起,答应了你让你过想要的生活,却是从一开始便算计好了教你的东西,就是为了今天的这个请求。”

“当然,你可以拒绝。”

彼岸说完便不再开口,像是等着他消化这些话做出选择。

迟寺以为自己会生气。最初的善意便是谎言,他有生气的理由。

可若不是遇见了彼岸,或许他也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却绝对没机会见识到那些属于更高处的风景。

此刻的他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看着对面的女子带着歉意的目光,他轻声询问:“是不是如果我答应了你,就再也不能回…”

“不是。”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彼岸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我也会过去,连带着彼岸阁一起。”

“彼岸阁是随着我走的,而我已经在这个地方停留的太久了。”

停留的太久了?彼岸的话落,他便明白过来。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和彼岸到底有着怎样的关联,彼岸确实是为了他才一直驻留在这个小城的。

他抬起头,迎着彼岸的目光微微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

是的,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

彼岸是故意用这种我从一开始就是在算计你的语气同他讲这件事的,不过是不想让他有负担以为因为要报恩必须选择这样做。他太过了解这个人,她从不会承认自己的好

心,却总是忍不住对每一个来到彼岸阁的人出手相帮。

对他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这乱了多年了的天下,也该快点平定下来了。

【陆】

那是一场连白珞都始料未及的战争。

明明可以走的稳妥,她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夏侯安冒这么大的风险。

腹背受敌,唐奕崎帅兵强攻,迟寺护着夏侯安且战且退,于战场拼死冲杀。白珞在战场外的高地上远远望着,天色昏暗,风吹过送来阵阵血腥的气息,彼岸站在她身边,唇畔带笑,神色轻松。

“你猜,谁会赢?”

“迟寺也在,你不怕他死在这?”白珞反问。

“不怕哦。”彼岸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他的命数是他自己决定的,我只要远远看着就好。”

“如果夏侯安赢了,唐国就再不存在了吧。”白珞神色淡淡“或许这次我能早些回去。”

“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她见过太多太多,已经学会不去在意。人间世,向来同她无关。

或许一切的事情,她都已经不会去在乎。

那场战斗在慕靖遥领着两万装备着浮屠甲的骑兵投入战场后发生了逆转。

原来夏侯安一直等着的便是慕靖遥这两万铁骑。

唐奕崎大势已去,拼着最后一分力将手中的长枪向着夏侯安掷了出去,未触及那人衣角便落了地。

迟寺挥刀冲上,唐奕崎落马身亡,唐军转瞬便溃不成军。

为存最后一分民力,在国主亡于战场后,唐国的大臣们打开了城门选择了投降。

自此,无唐。

惟余陈国,仗兵马充足同离国遥遥对峙,等待着决出最后的胜者。

元青岚是那一役的牺牲品。慕靖遥从战场赶到紫竹林时,唐奕崎以百人性命为代价设下的修罗阵已经被破。同归于尽的破法,那女子一身血衣尽染,心脉俱损,仅存最后一丝的气息未灭。

慕靖遥将人带了回去,紧闭帐门,不准任何人靠近。

谁都知道,救不下了。可那个人不肯放弃。

夏侯安在慕靖遥帐外站了两个时辰后似是终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了,转身大步离开,白珞悠悠跟在他身后。

彼岸看了看满目担忧的迟寺,笑了笑,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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