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2)
“我只喜欢过一个人, 但是她觉得那不是喜欢, 只是依赖。”池穗也不知道是自己这是着了什么魔,就这么固执。
其实心里是知道要跟跟前的人长久友好相处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缄默,将心底的声音盖住,不要被眼前的人知道。
不然, 她会离开。
但是现在,她也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 就是那么固执又坚定要让时斐宛知道。
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那就是喜欢, 喜欢了后, 就很难喜欢上别人, 一直都对她念念不忘。
时斐宛在听见池穗后面这句话时,感觉这话落进自己耳朵的那瞬间,她的耳朵都被烫了一下。
她甚至脑子里那瞬间出现了空白, 在听着这话后, 都没有第一时间让池穗住口。
身边小姑娘的那双眼睛明亮极了, 就这样灼灼地看着她, 不带有任何虚假的掩饰。
时斐宛觉得可能不只是自己的耳朵被烫了一下 , 可能就要连自己的眼睛都要被烫一下了……
“池穗。”时斐宛带着点警告喊了一声跟前的小姑娘。
她现在把人给带出来了,又不能立即将人给送回去,何况现在还在高铁上,又不能直接将人给丢掉。
如果现在她的警告能起到震慑的作用的话,在未来的几天时间里, 这姑娘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她也可以。在这段意外的旅程结束之后,她就会将小姑娘送回到西城,最好以后的时间也像是从前几年的相处一样,不要往来。不管是意外的没有遇见,还是刻意的避开,反正可能不见面不联系就是最适合她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开始她想的那什么没有断干净的缘分,现在想来,也是有点可笑。
她差点都要被眼前的这姑娘给骗了。
还以为她已经忘了自己,疏远了自己,有了新的生活。哪知道小小年纪,却能将心思埋得这么深,她还真是第一次在这上面被人给蒙骗了。
时斐宛说不出来这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她甚至都不确定这算不算是对方处心积虑为了不得到自己的讨厌,而偷偷变得这么厉害。
她是应该高兴吗?
可现在占据在自己脑子里的,更多的还是苦恼。
当知道池穗还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感情时,时斐宛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姑娘的家长。
心里还有点别样的感受,但现在时斐宛着实是没什么心情去思考,钻研,眼前这算是突发的情况实在是太令人太震惊,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自己心里出现的那点不一样的声音?
池穗抿了抿唇,她在出门前抹了橘色的渐变唇膏,现在那张微微显得单薄的双唇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但是那双眼睛里透着的光却跟如今面上的表情不太一样,坚定地过分。
“时老师,你看过《霍乱时期的爱情》吗?”池穗问。
这是她在学校读完的课外读物,她相信时斐宛肯定是看过的。
问这问题,池穗也没想过时斐宛会搭理自己,她就自顾自开口说道:“弗洛伦蒂诺·阿里萨能在五十年后还同年轻时的恋人费尔米娜·达萨表白,就算她结婚了又怎么样?我也可以像是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样,等你。就算是你现在要跟那个叫曾海瑞的男人结婚,那我就等着他死去!反正我比他小十岁!大概率,我也能等到他离开你!”
如果说开始时斐宛之前听着池穗的那些话是震惊的话,但现在她听着池穗的这些话,心里就不仅仅是震惊。
她发现自己不得不认真对待前一刻在自己记忆里都还是小孩的池穗,她从前还真是低估了池穗的固执和倔强。不然,早
有准备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跟眼前的少女有任何牵扯。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时斐宛轻声问,她现在心里哪里还有什么火气?那种无与伦比的震惊,给了她当头一棒,简直像是海水一样淹没自己的理智。
池穗一点也没犹豫跟时斐宛的目光对上,“知道,时老师不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时斐宛:“……”
池穗不管她现在是什么心情,接着开口:“你不能那么霸道地阻拦我喜欢你吧?”
呼,终于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了。
再也没有一点拐弯抹角,对着她讲出来了。
池穗在心里偷偷呼了一口气。
心头上被灰层堆积而掩埋的秘密,横空出世,秘密的光,照亮了心底的偷偷藏起来的苦涩的海。
时斐宛简直要被她这样子给气笑了,在外人看来,谁不夸赞眼前的小姑娘是听话,可爱聪明的?但是在自己面前,只有她知道池穗是有多不好驯服和管教。
她只会认同自己愿意认同的,不然别的,池穗哪一次不是坚持己见?
“我阻拦会有用吗?”时斐宛反问。
“不会。”池穗说,“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菲尔米娜·达萨拥有合法婚姻的那长长的几十年时间里,也从来没有打扰过她,就算是重新告白,那也是在她丈夫离世之后。他没有伤害到别人的感情,我也可以。如果时老师你跟你喜欢的人结婚,我什么也不会做,但是我等,这件事情并不会触犯任何道德底线,我愿意做的而没有错的事情,是没有问题的吧?”
时斐宛:“……”
她是生气的,但是脑子里在听着池穗现在这些话,后者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变成了一把小锤子一样,在她脑间敲击着。深吸一口气,时斐宛发现自己差点都要被池穗给绕晕了。
“对我而言是没问题,但是对你自己呢?难道你觉得你生来的这几十年的时间,父母就是想要你去等一个不可能回头看你的人?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甚至这一辈子所有的光阴?”
时斐宛说到这里时,声音难免变得有点严厉。
浪费光阴,就是浪费生命。
池穗靠着靠背,微微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哈欠:“那,时老师你要回头吗?”
就这么简简单单听起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池穗就成功地噎住了时斐宛。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想要这样的。
但是,真的很不想再听从时斐宛嘴里说出来的那些让人觉得心里像是被击成了小筛子的话啊!
状似平静的话,其实说话的这个人心里一点也不平静。
时斐宛现在的确是被池穗的问题噎住了,她的确无法回答。
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还有谁会这么死脑筋,真的会像是各种无脑的里主角会等另一个人几十年。但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就是这样对自己说了。
就算是跟她几十年,也愿意。
这种话,从前她可能还真就当做玩笑话,但这么好几年过去,她实在是有点不敢就这么说服自己轻易将它判定是玩笑。
时斐宛沉默了片刻时间,再偏头时,就看见开始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已经偏着头,朝着窗户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那样子,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睡着了。
目光落在后者的脸上,时斐宛心里感慨万千。她都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甚至她还好好反省了自己在跟池穗的相处中是不是有做过什么让人误会的事,但最后的结果还是跟两年前一样,她真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超出了老师和学生
之间该有的亲近之外的事。
从始至终,她都将池穗当做孩子。
但现在看来,好像她以后不能这样做了。
身边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站在外面,路过的人可能都会回头看她两眼。是个漂亮的带着青涩的气质的姑娘,让人的目光都有点流连忘返。
时斐宛收回自己落在池穗脸上的目光,她想到这个月月底要去参加的曾海瑞的婚礼,只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请柬是她在旧金山的时候就收到的,曾海瑞那时候该给她打了个越洋电话。
说起来,两人这几年时间,倒是有过一两次的见面。最近一次,是时斐宛从国内转机准备回学校,在香港转机,结果就很碰巧在机场遇见了去日本的曾海瑞。
两人坐下来喝了一杯咖啡,那时候曾海瑞就跟她聊了聊自己的感情问题。
回到香港后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因为时斐宛这边的态度太坚决,曾海瑞最后还是放弃,接受了家里安排的相亲。对方也是的留洋归来的高校毕业生,比他小一岁,在英格兰念完了大学就回了香港,看起来是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
跟时斐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小鸟依人,在父母看来,这样的女孩子可能更适合在家做主母,不需要在外面抛头露面。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发现性格没什么大的缺陷,女方现在很爱他,两家人也开始商量婚事,从请人合八字,装修婚房,拍摄婚纱照,选伴手礼,订婚宴等等一系类的结婚需要的繁琐的事前准备,差不多处理好,也花了大半年的时间。
曾海瑞在发请柬的时候给时斐宛那个电话,他就是想确定时斐宛会不会来参加婚宴。
“袅袅,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来的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现在这边就给你订机票。放心,你来香港,我真的很欢迎,这里的一切都不需要你操心,都由我来安排。”曾海瑞说。
时斐宛自然拒绝了,不过她看了看请柬上的时间,她那时候也不能说百分百确定自己是已经毕业,而且如愿在南城找到了自己想做的工作。“机票不需要,我那个时候有时间肯定会过来的。毕竟大家同学一场,七八年的同窗的情谊,也是值得我跑一趟的吧?”
只不过现在时斐宛想着这时间,她不禁觉得有点头疼。
曾家在香港那也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迎娶的也是陈家的三小姐。像是这样的豪门大户的联姻,肯定是会在娱乐版块占据一席之地的。那时候,池穗都还没回美国。如果看见这种新闻,时斐宛都不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
当初她用一句含糊不清的话让池穗误会,就算是给自己和池穗之间加了一条鸿沟。但如果现在让身边的小姑娘发现这条鸿沟都是假的,她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想到这里,时斐宛在心里不由叹气。
这时候,她耳边忽然传来“咚”的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声音不算大,就在自己身边。
时斐宛偏头,才发现这时候池穗是真睡着了。睡梦中的女孩子俨然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那颗小脑袋就像是被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那样,东偏西倒的,刚才就是池穗的脑袋撞在了旁边的玻璃上发出的声音。
时斐宛有点无奈,总不能就让她这么看着小姑娘这样拿着自己的脑袋这一路上就这样不停撞着玻璃吧?
她伸手,轻轻地,就将池穗的那颗小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甚至为了配合这时候池穗的高度,她还挺了挺后背,让肩头的高度对池穗偏头这个动作的高度正好能完美枕合。
这个姿势,这个肩膀,除了池穗之外,还真没
人感受过。
时斐宛开始还有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注意力,总是想放在自己肩头,可后面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悬疑,渐渐的,看着《箱庭图书馆》,也忘了肩头还枕着一个人这开头总是干扰自己注意力的事儿。
这本轻悬疑算是互相之间有点小关联的中篇故事的合集,读到《王国》这一篇看起来荒诞极了的时,时斐宛忍不住想到了池穗。她以为池穗过了这些年,已经学会怎么像个大人一样思考,但现在看来,她似乎还跟小时候一样固执,像是活在自己的王国一样,还真是……孩子。
衍生联想很快结束,时斐宛接着翻阅着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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