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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立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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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抚在应承安身上碰了壁,赌气似的连着数日没有唤来驻守偏殿的禁军询问他的近况,只管埋头政务,倒也成果斐然:

他赏赐臣子们腊八粥后以叙旧为名召见在京的将领,取出裴意致的奏折询问意见,得了昔日同袍交口称赞,然后才将裴意致从内阁中传唤过来,与他商议如何推行。

这一议便是两日夜,忙得忘了赌气一事,只是命人沏来浓茶提神时看到架子上应承安惯用的杯盏,猛地想起已经对他不闻不问数日,忙将书房中剩余的冬茶一并用匣子盛了,命宫人给应承安送去。

宿抚并非不会关心人,昔日在威靖关时曾照付他的长辈都被哄得眉开眼笑,家中小辈也不怕缠着他索要将军打仗的故事,唯独对上应承安总是别扭得像个不通人情世故的憨货,明明有心关切,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不说,还总戳不中痒处。

他数日没有传召禁军,宫人见应承安无人问津,本该捧高踩低,然而宿抚当时以雷霆手段杀了一批对他不敬的人,殷鉴在前,不敢怠慢,应承安也不多与身边的禁军交谈,全无寄人篱下,应当收买人心的自觉,整日待在书房看书,只在兰臣听到闲言碎语想要夜半三更摸去揍人的时候阻止他,竟对此一无所觉。

但兰臣四处去听闲言碎语不是没有用处,他从禁卫口中知道这件事,一副颇为轻快的模样回来告诉应承安,应承安思索一下,对他说:“他再不闻不问几日,我就有理由搬回含元宫了。”

窗外正巧有禁卫经过,兰臣为免惹人怀疑并不应声,但眉眼都带着笑意,显然是无比赞同。

然而还未庆幸几日,又收到了宿抚命人送来的冬茶,两人只得无声叹息。

裴意致看着新皇心急火燎地送出一匣茶,才收回视线,伏在桌前涂抹两笔,起身通读一遍,见言从字顺,方才呈到宿抚桌案上,拱手告退。

他陪宿抚熬了两日未眠,回内阁时已经筋疲力尽,眼睛也睁不太开,全凭直觉走路,险些撞到树上,正巧曹敏学在院中活动身骨,见他这副模样忙上前来搀住裴意致,扶着他回到值房,关切道:“”陛下有何吩咐,竟使裴兄数日未眠?

裴意致脸上透着浓重的疲惫之色,想来神智未必清醒,对曹敏学没有防备,听他问起便答了两句,继而倒在座椅上,仰头向后一靠,没两息就响起了鼾声。

曹敏学沉默片刻,轻轻推了裴意致两下,裴意致跟着上下点头,毫无醒来的意思,竟然已经睡得沉了。

曹敏学心中微微一动,目光在裴意致书桌上搜寻一周,看到一沓压在镇纸下的手稿,离去时经过桌边,不动声色地从中抽走一张收到袖中,去唤归属裴意致这一房的翰林检讨,点了两个年富力强的,叫他们把裴阁老挪到榻上去。

裴意致困到极致头痛欲裂,反而睡不着,与曹敏学做完戏也不想动,只睁眼看了看桌上的手稿,又靠在一杯上发愣。

翰林检讨得了嘱托赶去裴意致的值房,把床榻从书桌下抽出来,架起裴意致的胳膊把他送过去,拎来暖炉放在他脚边,退出去与同僚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脸都油了……过几日必定有大事。”

曹敏学回到自己的值房,把手稿摊在桌上低头看了片刻,疑惑地皱起了眉。

裴意致书写奏折的第一部分时并没有打底稿,因此手稿中全是琢磨出的定例,曹敏学抽出来的这一张没头没尾,他反复看了数遍,又结合裴意致含糊的回答,才勉强推测出他为何被皇帝召去两日未还,不免一捶桌面。

曹敏学既是京中世家中人,又是徐峥门人,自然以传统士人自居。

他位在阁老,统领一氏,也有些远见,能看出这道政令确实是简行政,却使读书人崇敬的孔孟儒家从把持君王治国的圣道变成了寻常物,如何不心生寒意?

曹敏学沉思半晌,意识到其中大有可为,不能叫宿抚得逞,因此将裴意致的手稿折起收到袖中,匆匆离宫,召集从徐峥手中接过的门人弟子与自己的亲信商讨对策。

却不知在他离宫后便有雁探跟了来,好在他一贯谨慎,将聚会定在了府中的湖心亭上。

前去湖心亭只有一条路,只需唤人守住,再将近处的冰凿碎,又在水中布了细网,即使有人能忍着寒意跳入水中,也会被网裹住,无法接近,见布置万无一失,才坐下向众人道明今日所闻,与他们商议对策。

尾随的雁探没有上天遁地的本事,在这般防范之前无能为力,但曹敏学有不可告人之事却是显而易见的,于是径直回转宫中禀告宿抚。

皇帝听了,神色沉沉,半晌嗤笑了一声,叫雁探去寻户凭交还差使。

*

两天后裴意致在邸报上看到了自己的奏折原文,虽然只截取一部分,但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却足以席卷朝堂,不过一日时间便有大把言论想要往皇帝脸上抛,然而宿抚早有预料,邸报刊登当日就裹了内阁的宰执们与几十名四品以上的京官出城冬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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