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这个半魔养傻了。（1/2）

10、

“谁说不是的呢？”花儿瞅瞅于非命，皱着小鼻子道，“不过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公子你身上。”

“啊？这也关我事？”于非命胳膊肘一滑，心道自个儿正盘算怎给苦余做主出气，怎么一转眼就引火烧身了呢？

“您装什么呢，就这几年把他赶出去也好几次了吧！光是来这儿的半道上，不就是客栈老板娘觉得苦余长得好看，多给了他个鸡腿，您就闹着要把他赶回去。”

“我……”于非命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只得搪塞，“我那会儿……那会儿就是一时有气罢了！”

“人老板娘给苦余鸡腿不给您，那是因为您也不差那么点儿凡人吃的玩意儿啊！”花儿却不肯饶他，“您都多大了还跟自家下人较劲儿？苦余那几天吓得都不敢睡觉，生怕您当真把他赶回江东去，要说我您下回别赶他了，直接让他跳江成不成？省得他在那要死要活的。”

“知道了，不会了。”于非命颓得跟孙子似地，花儿看他这副模样应该是听进耳朵里了，也就住了嘴，说是出门打水给他梳洗。

于非命想一想，让花儿把苦余叫进来侍奉，让花儿自己先去休息。

半魔在院子里先打了盆水把自己双手洗干净，这才捧着银盆进来。于非命接了拧好的巾子，一边擦脸一边问：“花儿说你之前被打发到庄子上种过灵田？”

苦余闻言低着头，半天憋出个“嗯！”字来，于非命一想便明白了，没奈何地说：“放心吧！这回你公子我不会赶你去种田的。”

那半魔闻言终于抬起头来，因为没有别人，那大过头的面具早摘了。一张俊过头的脸覆着夜明珠的柔光直杀向眼底，于非命往后仰了仰避其锋芒，继续问道：“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茬儿？你帮我回忆回忆，当时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把你赶出去的？”

“不是公子亲自打发的，”半魔说着话眼睛就往地上溜，显然是引动了不好的回忆，“是夫人带着您去赴宴，您想要树上的灵果，结果摔了下来……”

“灵果？”于非命倒是有了点印象，“是不是那个定颜果？”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只知道公子是想摘了送夫人的。”

“便是定颜果了……我摔断了腿是不是？”于非命虽然被小姨如珠如宝地养着，却始终是个男孩子，但凡是个男孩没有不皮的，况且家中有权有势有灵药，只会比别人更皮个十倍左右罢了。

自然，受过的伤也是别家孩子的十倍，修仙世家断腿断胳膊也谈不上什么大事儿，要是丹药给力，砍的只要不是脑袋，能给你再长一条新的出来，整得人跟壁虎似的。

“那天您身边人不多，也就带着我，都是我没接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行了行了，别认错了……”于非命略感窒息，伸手捂了苦余的嘴，“那天我记得我是挺生气的，谁断了腿也不能太高兴。只是我明明说让你到守城的队伍听差，你又怎么会跑到田庄里去了？”

“我……”苦余一开口，于非命手心里就给喷得又湿又痒，他连忙甩甩手，听见苦余道，“我把公子你背回去以后，人人都不让我进屋，之后就有人来传话，让我去庄子上了，却没有说过什么让我去守城的事。”

闻得此言，于非命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很清晰地确认自己当时绝没有把半魔赶去庄子上，倒是忆起那棵树高不可攀，自己掉下来时苦余为了接住他，好像也受了伤的样子。

至少在带他回去时，断腿带来的痛楚几不可抑，却还能感觉得到苦余走路时有些不同寻常的颠簸。

所以，这是有人跟我玩心眼？于非命这下可品出了一些不对味的地方。

苦余虽是半魔出身，力气颇大，但娑婆世界中魔族乃是人族公敌，人魔混血生下的半魔地位非常低下，甚至远不如同样被当异类的西方蛮族。

也就是说，就算苦余跟在他身边，也绝不可能登堂入室，不论将来苦余修为如何精进，在于氏这种修仙世家里，混个供奉也是办不到的，最多能当个贴身护卫而已。

他着实想不出，排挤这样一个没前途没地位没背景的半魔有任何意义，尤其是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除了苦余还真大多颇有来头的情况下。

这些人针对苦余到底图啥？折磨和凌辱一个半魔好玩？如果目标是那样的话，就更应该留在眼睛可以看到的地方，没必要打发得远远的。

他瞥向苦余，半魔仍是一脸自责，手指头又拧在了一起，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

于非命想起大青山上苦余为他亡命时魔性狂暴的模样，宛若恶魔降世，偏偏这人在他面前却像个小媳妇一样可可怜怜，便温声道：“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花儿提起，我不记得如此吩咐过，所以找你询问一二。对了，你那时候好像也伤了腿？”

“公子断了腿，比我更疼。”苦余不自然地把左腿往后撤，似乎并不愿意继续聊下去。

“我有多疼我自己知道，只是你给我记住了。往后要不是我亲口赶你走，谁的话你都不要听，明白了吗？”于非命刚说完，见那半魔一脸欣喜地盯着自己，脑袋旁边好像噗地开了朵无形无状的花，又连忙补充道，“我要做什么从不轻易假手于人，要赶你也是我自己来。”

“明白……”半魔头上的花谢了，灰色的眼睛里写满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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