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直觉系少年紫原敦（1/2）

紫原敦和往常一样边嚼着美味棒边和冰室一起踩着夕阳慢悠悠地溜达在回家的路上。冰室的家离学校更远一些，到了紫原家门前，便抬起手打算同他告别。

紫原顿了一下，而后随意挥了挥手，懒洋洋道：“明天见。”

冰室辰也无疑是聪明而又敏锐的，他发现了队友那小小的异样，却又体贴地没有说出来，只说道：“那我先走啦。”

紫发少年没有目送他远去，而是转过身，目光从家门口移开，落到一旁的墙上。

高大的树、被斜阳拉长的斑驳树影、老旧的矮墙，以及靠在墙上存在感比空气还微弱一点的蓝发少年。

如果这是一幅油画，也一定是一幅构图漂亮却没有什么特色的油画。

唯一特别的——或者对紫原敦来说能显得特别的——就是少年的身份。

——黑子哲也。

紫原敦停下自己的动作，直视这个在自己高大的身材面前显得分外瘦弱的少年。

黑子哲也是一个存在感非常稀薄的人，稀薄到即使已经成为了青峰专属的影，依然让青峰捉摸不透他的行迹。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特色。

——是的，除了存在感可以利用一下以外，他在篮球上没有任何才能。

这是紫原本该给黑子下的判定。

——本该。

可实际却不是。

连青峰都摸不着黑子的影，连赤司也偶尔会被吓一跳，连被称为神棍的绿间都没办法把他规划在计划之内，只有心最大的紫原从来没有着过他的道。

如果一个人既没有被精心地保护在温室、又没有能够令他远离人间烟火以致于不谙世事的财富和权势，他只是普普通通地在人世间活了十几年，身边的人都在长大，他自己却依旧保持着稚儿般的纯真以及稚儿般的残忍，你就会明白他的直觉和本能有多么可怕。

是的，紫原敦就是这样一个直觉系生物。

他能察觉到黑子的存在，靠的就是这种谜一般第六感。

他开口，语调懒散：“哟，黑仔。”

“啊，紫原君，”黑子抬起头，“很抱歉没有事先通知就不请自来了。”

“有什么事吗？”紫原凶巴巴道，“如果是篮球的话你就别说了。”

黑子歪了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虽然我真的很喜欢篮球——说是篮球笨蛋也可以——但本质上我还是个人类。”

他几步走到紫原面前，巨大的身高差竟然没有给他多少威胁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能稍微收留我一下吗？”

紫原：？？？

紫原：“可以。”

他才不会问你为什么要来，也不会问你学还上不上，那些和他没关系，他只在乎自己愿不愿意。

——所以是愿意的。

紫源敦的视野微微向下，俯视着黑子。

他不是个耐心很好的人，也不喜欢黑子时不时长篇大论的循循善诱，他的世界除了吃以外就只有强和弱——除开这一点，他对黑子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

——也本不应该有特殊的在意。

就像他本该给黑子下的没有特殊才能的判定一样。

但本来这个词的另一种说法叫作——不是现实。

黑子哲也具有特殊的才能、黑子哲也值得特别的在意——没有理由，这是直觉告诉他的。

所以他很不喜欢黑子否认才能本身的价值、和他认为勤奋与团结才是最高的观点，这不仅是否认别人的才能，还有孩子他自己的。

紫原一边嚼着零食一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升上高中之后，他就自己住在了学校的附近的房子里。单身男孩儿，爱吃又懒，黑子一进门，映入眼席的就是一地的零食包装。

紫原一边用脚开出一条弯弯曲曲地羊肠小道，一边说道：“昨天睡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就没来得及收拾。”

“啊，没事。”黑子一边找了个袋子将手上的奶昔杯扔进去，一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沙发。

紫原的这栋房子他并不是第一次拜访，还在奇迹的时候，这栋房子就是紫原钦定的奇迹搞事小分队，没有大人约束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常常是周五结束训练后，几个少年就结伴到这里荒废周末的大好时光。

一开始赤司君和绿间君是拒绝的，当某次他们打着监护的名义前来探视之后，便从此堕落、同流合污。对于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没有家长的世界即是天堂。

那个时候多好。

而现在，到了高中，紫原终于常住在这里，却反而只剩下一个人了。

有的时候，他也会在这熟悉的空间里，寻找到过去的痕迹。

他灌下最后一口可乐，一把捏瘪了易拉罐，而后用一个标准的三分姿势将其投入了垃圾桶，嘴里略带不满地说道：“黑仔也好赤仔也好，还有黄仔他们……都好久没来了……”

黑子沉默。

紫原是天真的，天真到近乎残忍的地步，青峰困在没有对手的世界里寂寞得近乎发疯，赤司为了队伍不分崩离析不择手段走向极端，黄濑追寻着前进的方向却一无所获，绿间无力改变别人只能管好自己。而紫原，他知道一切，又一片茫然。赤司的变化、青峰的痛苦、黄濑的迷茫、绿间的坚定都是他看见了却不能懂的东西。

所以他也不能明白为什么奇迹会分崩离析变成今天这样子。

不过他也不需要答案。

“黑仔和青仔的比赛我有看，”他坐在地毯上，视线与黑子齐平，“青仔还是老样子，倒是黑仔，变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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