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副本(1/2)
你凝视着镜子里的人许久,像是正在努力的辨认着自己这张熟悉又陌生无比的面容一般,你很少盯着镜子钻研自己的五官,而现在你几乎是仔细到了病态的一寸寸的看着自己的脸庞。
有什么区别呢?区别在哪里?
光从外表上,根本无法辨认哪个是你原本的身体。
你就这样站了半个钟头,才把嘴里已经变得苦涩的牙膏泡沫吐了出来,泡沫的小细流滑入了洗漱池里银色的金属开口。
你按开水龙头冲了冲,洗漱完之后就一头栽回了床上,再睡一会。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这样的生活的呢?
几小时后,你从床上爬起来,冲了一包麦片给自己,滚烫柔软的麦片混合着甜甜的牛奶,你含着勺子好久,才抿唇咽下去,以前没有觉得这么好吃。
你这个原本的味觉良好的身体,在曾经经历过无感的身体以后,给了你相当触动的体验。
她感受得到阳光的温暖,品尝得出食物的美味,嗅得到木枝和花草的香气......同样也会被刀刃枪弹所伤,会窒息会死亡.......
她正常,她健康,她耳目灵敏,她脆弱......
你要小心翼翼的保护她。
保护你所能活在这个原生世界上的依托。
不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你几乎是病态的坚持着这个想法。
你在疗养院的房间里好吃好喝好睡的待了有大约一个星期,心情逐渐的恢复了平静和安定,新来的心理医生助手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穿着正规的白大褂,黑发下的面容清秀得还带有学生气,声音温柔,性格也很耐心,在拜访你的房间,做些日常记录的时候,你没有为难他,问什么答什么,最后你甚至从画板上移目,微微斜过身子,语气平淡柔和的和他聊了一会天。
在离开前,对方收起记录本,放松的笑了笑,客气的夸奖你的画真好看。
画的好看吗?
你一时有些茫然,将目光转回画板上,雪白的纸张夹在木质的画板上,浅黑的铅笔痕迹勾画出浅淡的瓶和花,你微微的迟疑了一会,用无名指的指尾将素描画里瓶中的花瓣慢慢抹晕开。
画画只是一种使你心情平静的方式。
你从没想过自己画的算不算好看,也未曾刻意的追求过技巧。
也许,这是内心空虚的一种体现?你只沉默的进行着过程,从来对结果没有奢求也没有期待。
这样继续画了几十分钟后,你起身准备去倒杯水喝,而就在这时,随着你敛眸起身的动作,室内的阳光倏然改变了,就像电影时间场景的骤然转变,光线的角度迅速转移,由晨早的清亮转为黄昏的微黄,看着地板上的光和从你纤细的双腿中映射下的影子,你怔了一下,又察觉到,地板的质地纹路也变了。
你眨眨眼睛,慢慢抬起眸环顾四周,让自己在陌生环境中不自觉变得紧绷的身体尽量自然的放松下来。
这里是一间画室。
没有人的,安静的画室。
画板架立,人头雕塑凌乱的摆放在桌上,几幅已经完成的油彩画倚在墙角,你走到了门口的桌旁,上面放着一串钥匙和小挎包,钥匙圈里挂着纹着你的名字的小牌子。
[UNIKA]
这是画室的钥匙。
你再次环顾画室,低头看着自己沾着颜料的指头和虎口,十有**的得出结论,这个世界的你,似乎是一名挺专业的画手。
你蹲**,仔细的欣赏了一会墙角的画作,下意识的在心中大致估摸了一下,要如何继续模仿这个世界的你的画风和用色风格。
指尖的颜料大半都干了,黏在皮肤上很难受,你去洗手台洗了洗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难找出区别呢。
明明已经换了一个身体。
你凑近镜子,面无表情的细细看着,从眉眼到鼻梁再往下到唇瓣,你长得还算可以,挺像母亲,眉眼和五官称得上是白皙纤柔,唇和眼尤其长得好看,却也是你这张脸上对周围世界尤其显得漠不关心的部分。
浅粉的唇瓣平平淡淡的抿着,黑褐色的眼瞳沉寂得没有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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