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哺仙（2/2）

慎言——为什么呢？白久想，我辈生于天地，也只该敬畏天地，但即使是浩然寰宇，难道又管得着我们说什么话、爱什么人？

会谈基本上可算是不欢而散，白初远远站在九阙霞宫的连廊上，看着诸位长老各自离去，叹了口气：“阿离，你觉得哥哥会让张尺素走吗？”

她身后的男子沉默了一会儿，道：“君上的事，属下不敢妄测。”

“你倒是从来慎言。”白初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摇头，“有什么用呢，逃不开的还是逃不开，留不住的也永远留不住。“

阿离僵了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到底是强压了回去。

“殿下说的是。”他闭上眼，恭敬地弯了腰，“是属下不好。”

白久一路回到羲和殿里，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彰显出了主人的心情非常、非常糟糕。

张尺素原本靠在镜石边对着外面发呆，见到白久刚想说话，就被后者几步跨过来，一把压在了镜石上。

“你不能走，我也不许你走。”白久俯身咬他的耳廓，森然道，“青寰山就算被雷劈成灰，我也不允许你离开廓天界半步。”

说话间，张尺素只感觉下面一凉，腰带和裤子都被扯散了，当即想挣扎：“别，白久，别这时候，我有话跟你……啊！！”

“我不想听。”白久压着他的腰，狠狠撞进他的身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我会把你终生关在廓天界——你既然在人间和我之中选择了我，为何又要反悔？”

“呜……唔啊啊！！”经了结契的身体根本不听主人控制，几乎是在白久靠近的同时就全然软化迎合起来。张尺素脸贴着镜石，看到外面无垠的云海繁星，腿一阵阵发抖，全身都化成了一滩待君采撷的春水。

可在那春水之中，一颗心却发凉变硬，硌在胸口，几乎惊痛——

“我……如果我跟廓天界安危……安危牵连……你……你选谁？”张尺素咬着牙，在对方毫不留情的深入里颤抖着问，“你五十年前选了廓天界，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白久一僵。

“我不想逼你选择，你也别逼我好不好？”张尺素站不住了，只好额头抵着镜石，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这么……喜欢你，不想看你不开心。”

“……你如今这样，叫我如何开心？”白久哑声，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我怎么会开心？”

张尺素被那抽离的感觉刺激得哆嗦了一下，他没了支撑，立刻全然使不上劲儿地跪倒在地。可惜气都没喘匀，就被白久靠上来，就着跪趴的姿势再次压入。

这姿势实在辛苦，他咬着手指承受了一会儿，竭力想出言安抚：“我会……我会回来的，只要你愿意等我，那我会……啊！”

“我拒绝。”白久舔了舔他的后颈，忽然狠狠咬了进去，就像叼住了猎物的咽喉，“你若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我也不会记得你。”

“我会忘了你，当做从没相识过。”

白久咬得这一口实在太疼，张尺素几乎眼前一黑，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苦笑道：“也许……就被你弄死在这里也是个好选择。”

“我不会走，廓天界的所有人也不必担心我招来的这把凶兵，我到死也全都属于你……挺不错的是不是？”

“可是……就像你要保护六重天一样，青寰山，那是我的家啊。”

——那是家啊。

是他长大、修炼、理当终身不负的地方，是造就了如今这个张尺素的地方，也是他初遇白久的地方。

纵有再多不满，也不能眼睁睁看它毁了啊。

白久在他身后闭上了眼。

拦不住了。

他从前拦不住小晴喜欢他，现如今，他也拦不住自己一次次退让心软。

这世上最深得他意的那个人，偏生，最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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