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幻境（1/2）

湘儿行走如大山压背，一步万难。

她吐一口鲜血。

过了两分钟只走了四步一米多。

这样的执着，着实可悲，可叹。

崇玉即使冷血上身，可对于湘儿她从来都是宽容的，因为她单纯的对她好，没有任何杂念的对她好。

这般她也心疼，安慰笑道：“行了，小姐念你的情就好，剩下便别再做了。”

计长心停下琴弓，便吐了好几口血，还咳了几声。

她抬眼看过去。

崇玉靠在黑漆的梧桐树上，虚弱的喘着气，而湘儿还在坚持拗着不肯松手。

即使她移动的很慢，但也坚定的要命。

闻燚接过计长心的胳膊，顺势就扶着她，帮她拿过了二胡，她轻微靠着闻燚支着力，沉吸了几口气，用气声道了声：“谢谢。”

这四人之中，能走的只剩闻燚一人了，其余的不是被拷着走的慢，就是气都顺不上来，一个比一个弱。

崇玉看着湘儿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不堪重任的倒下了，虽说姿势有几分的滑稽，可谁都没有笑，抛去其他，她真的太有韧性了。

崇玉支撑着长剑起，仰天长笑了起来，悲情满满，“我开始曾探求过变为善灵分方法，接近人群，我偏执了，我放下了，却又把自己困住了，徒劳，一切都是徒劳，根本没有什么随心之论，这般封印还不如给我一死来的痛快。”

湘儿面露一个微笑，她不用说什么，崇玉也不用多给她什么，两个人都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

话音还未落，闻燚手上结的阵法还未成，她就已经拿着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身躯，但她毕竟不是常人，那可是灵。

从她身体冒出来死气与生气的交织体，这些交织体全部被黑漆的梧桐树吸了进去。

本身长成的树慢慢开始褪皮，露出来鲜艳夺目的血色，比起那黑色更瘆人。

计长心淬了一口血，摇晃了几下，站直，离开闻燚的支撑，手上开始结阵。

大多数的成年灵不轻易杀死，就是害怕这些死气和生气的外泄，容易造成生物的变异和空气污染的增加。

生气对于生物的生长作用太大，一缕都可以造成梧桐树多了那么些年的生长。

可想而知崇玉身体里的那些生气会让这周边的植物变成什么个鬼样子。

可惜计长心之前生气流失太多，根本不足以支持阵法，眼前猛地一黑。

她觉得有人接住了她，等她恢复意识，发现是闻燚。

他一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已经将她手中的阵法接过，继续描绘成了大半，压制住了漫天飞舞的死气和生气。

计长心没有法子，身上也无力气，只好乖巧的待在闻燚的怀里，不时的添点儿自己的血。

一个想要自杀，一个不愿苟活。

那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她第一次真的弄不明白了，未能感同身受，也不愿再多言语了。

计长心听着崇玉唱着家乡的小调：“桥上儿郎携竹简，桥下姑娘唱欢曲，家河在，人又何在？郎儿，郎儿，归家兮……”

那声音婉转悲怆，哀怨而又含着安心。

计长心轻声问了一句：“这是你所求的东西？”

轻到已经听不见了。

但是抱着她的闻燚听见了，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只是她们没得选。”

她愣了愣，抬头看了一眼闻燚，转之笑而不语。

是她自己魔怔了。

每个人走的路不同，她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也说不了，只够活好现在还有选择的时候。

等到没有选择自然也……就算了。

计长心“啧”了一声，笑道：“倒是说的挺对的。”语气吊儿郎当的，跟平常没什么分别。

这么紧迫的时候，倒是被两句话给冲淡了些，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但是淡定的劲儿要的多了些。

过了大概两分钟。

阵终于成了，那棵树慢慢消散不见了，不仅树消散不见，连崇玉和湘儿也消失了，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任何，风平浪静，天清云淡。

但闻燚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连拉着计长心也跪了下去，她转过来马上抓住他的手腕，感受着他体内空空如也的内脉，知道他并没事，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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