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百年梧桐（1/2）
“许组长，我们在这儿等什么？不是已经收队了吗？”一胖胖的戴着眼镜的人看向许荆问道。
许荆从医院出来是烦躁的很，道：“先等着，若有情况，再动。”说完看了一眼“眼镜哥”，补了一句：“别说话了你。”
“眼镜哥”马上就不说话了，盯了几秒钟桌子上的吃的，感觉卖相不错，咽了咽口水，最后伸手拿了一串土豆片塞住了自己的嘴，怕自己撞到枪口上。
许荆没带多少人，也就三四个，在小区的对面的一个烧烤摊子坐着，可是这楼给挡着严严实实的，什么也观察不到，白买了三十串儿吃的了。
“希望你们能行吧！”许荆端起杯子，轻嘬了一口水，喃呢了一句。
幸亏之前早早的就下了阵法和结界，不然让人看见家里凭空出现了两个“人”，还真是……吓人。
“小孩儿”长的瘦高，皮肤白的微微泛着青色。
样貌看着就是平常的孩子。
但那眉间狠恶的神情倒真真的违和，让他真的不像只有“初中生”年龄。
阳台边上的人盯住计长心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善灵？”
“呦。”计长心瞥了一眼那头还在说话的娘俩，看着面前的“小孩儿”道：”你还知道不少。”
“我要救人。”那人眼睛黑漆漆的，眼神里读出一种疯狂的坚定。
简单的话说出了目的。
“救人？拿别人的命救，这救法……你这小孩儿也真够行的。”计长心看着面前有十二三岁大的少年，淡淡道。
忽然，不合时宜的，计长心裤兜里响起了铃声。
计长心无奈似的闭了闭眼，心里骂了声：*。
那人目光扫过计长心的裤子，幽幽道：“你手机响了。”
听见恶灵说这话，计长心虽不觉尴尬，但也觉脸上无光，快速的道了一句：“我知道。”
计长心拿出了手机，接了电话，就道：“喂，说。”
在她接电话的时候，少年出手了，张手就向着计长心的脖子过来。
一出手，便是要索命的节奏。
计长心眼睛看着那人的动作，面上没有慌张，接电话的语气从“不耐烦”变成了“细细询问”。
这时，闻燚出现，一只手抓住了少年的胳膊，一丝丝的天地之气像网一样，布上少年的胳膊，另只手就拿了一片叶子，贴在了少年的肩上。
那人只觉自己两头的胳膊麻了几分。
很快，没有几秒，叶子就被震碎了。
可那人的目标只有小孩子，瞬间来到了结界前，伸手就想要撕碎它。
计长心拿着手机就扔了过去，手机击中了那人的手，并带着丝丝的天地之气，扣入那人的手腕，这手腕上的疼痛可就吸引了那人的注意。
可手机是碎了稀巴烂碎。
计长心脸上有一丝心疼的表情，她心道：公家的钱配置的手机啊！
“闻燚。”计长心眼神快速往结界里面的大人和孩子瞟了一眼。
闻燚点了点头，闪身便进了结界，弄晕了小孩和大人，又设下了一个阵，护下她们。
少年眼睛已经成了漆黑，没有任何的白。
手上燃起了一层火，可火也是黑色的，火中好像是有一双眼睛，一双混沌的眼睛。
那眼睛就如是一道魂，交杂着几丝淡淡的生气，它跟活的一样。
那……就是少年的执念。
可清晰的看见，他脖子上的血管涌入了黑色的血，一下子凸起，只觉下一秒，那血管就会破裂，血便会喷涌而出。
“我必须要救他。”
那声音沉闷的很，如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犹如重金属乐器发出的。
他不管结界，也不管手上的伤，更不管旁边的计长心和闻燚，眼睛里只有那小孩子，就如能看见的也只有那孩子。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少年往前一步，就撕开了结界。
他手上的皮已经被结界破碎的支片给划的满是鲜血，那火中的一双眼睛有着轻微的贪婪，血一缕从眼眶里进去，眼睛就染来了红。
计长心伸手去拉少年，少年的后背跟长了眼睛一般，从他的手上分出了一点儿火星，就冲着计长心飞过来，她不小心被火星灼透了衣服。
闻燚摆完了阵，出了结界，张开血还再流的手，血从那开口出来，化成一条金色的链子，一下子锁住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手上的火瞬间蔓延到了他的脖颈，可见的，那链子在熔化着。
计长心也没闲着，化出了另一条链子，栓住了少年的脚和手，往外拉扯着。
闻燚换了一个方向，都冲着外边。
少年的脖子拉出了血痕，他却好似不知道一般，眼睛只盯着小孩子的方向，一动不动的，连眨都不愿。
闻燚又牵出了另一条链子，紧勒着他的脖子。
链子融断了，但终于将少年甩出了阳台，进了阵。
五个方向同时起了光。
一时间，天生异象，风云变。
乌云悄无声息的来了，沉郁阴渗，拨散了雾霾，却叫来了雾，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比有雾霾时还要低，就如眼睛同时都瞎了。
细雨绵绵，看似有点儿小情调儿，但这小雨可赶不走那夏日的闷热，热气腾腾，让你感受不到雨是来浇火的，还是助力的。
计长心刚想松口气，就又出了意外。
那少年见此情景，扔火于阵外，为保那火中的眼睛。
火在空中，从黑色到红色，绚丽的跟烟花似灿烂。
须臾，火竟是结下了霜，分散了万份，隐没在雨中，一起要落在地上。
“闻燚，你把那小子给我制住了，别动。”计长心看那闻燚还想要一边制着“小孩儿”，一边弄着那火星雨。
闻燚被计长心一说，也是不再敢动了，专心盯着少年。
计长心瞬移到了地面，拿了一根树枝，立在土里，手盖在树枝上，血滴在树枝上，树枝顷刻变长成了，连带着雨滴都被挡在了屏障外，一滴也没落在地上。
火星又被计长心凝结成了原状。
但今日实在劳心费力，计长心吐了口血，血丝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低声骂了声，用胳膊狠狠的蹭了一下。
她心道：怎么每次我出来办案子都这么狼狈，天生带衰？
平冤司虽是有一文一武的职位，但并不是只有武职出勤，而文职坐办公室的。
基本上来说，一人一个月，谁都不偏不倚，合理化的很人性。
那火现在安静的到了计长心的手里。
但它像小偷一样，暗暗的从她的伤口处吸允着血，计长心感受到了，眸中隐晦深色。
也不知是不是那火烧到了计长心，计长心感到了疼，从计长心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泪。
计长心把手放到了下巴处，眼泪落到了火上，火立刻就熄灭了，留下来的是两颗算是“死”了的眼珠。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这眼珠是从老人身上抠下来的吗？还是只剩下了这眼珠？”
与此，在阵中的少年，诡异的笑了一下，用死气化成了一柄刀，拿着就往自己身上砍七刀，死气外露，在他的身上直接形了一个死阵：七杀。
此阵，本为一位将军所作之阵，用于战场上的，能杀敌至少七千。
不过到底，少年道行还是浅了些，阵法也是设的不规矩，没过了几分钟，闻燚就找到了破阵的阵眼，从兜里拿了一串钥匙，包裹着天地之气，便扔了出去。
那串钥匙上还有一个木头的玩意儿，直接自己掉落，落在了阵眼处，剩下的都分别刺入了少年的身体。
少年一声闷声倒地。
阵法彻底弄得完整了。
闻燚抓着已经没了反抗之力的少年到了地面，看见计长心的脸上的泪，愣了愣，道：“你哭了？”
“没……”计长心说完一想，觉得不大对，又道：“哭了，是为了灭火，这个方法最快。”
计长心看了一眼被闻燚提着衣服的少年，皱了皱眉，道：“闻燚，你放血给他喝了？”
闻燚：“无。”
少年的身体出现了变化，从心脏的位置开出了一嫩芽，盎然生机之意。
只听见计长心呐呐了一句：“奇了怪了。”
闻燚的目光也扫了扫那嫩芽，眉毛向中间靠拢了些，像也是在思考着为什么。
在那少年的掌心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叶子图案，静静的。
可这俩人谁也没注意。
计长心“呵”了一下，咬着牙齿说道：“那就不用清死气了，省事。”她这样儿，可真不像她说的那话一样心大的。
“他……呢？”闻燚还没说完，就被计长心掐了话，道：“我手机没了，你给许组长打电话吧！”
计长心话音刚落，自己又低声接了个“对不起”，手里握着用纸巾包着的眼珠子，抬步走了。
闻燚站在原地没动，愣神了下，他转头看着计长心的背影。
她晃悠走的，脚下轻的很，跟脚踩棉花似的，感觉没使劲儿，但腰挺着倍儿直，甚有风骨。
他低头嘴角上扬了些，眸色一暖，带抹点儿微光，是有了笑。
不过，闻燚再抬头，他的所有神情都冰冻在了眼底，什么也看不见了，他默默提着少年的衣领跟了上去。
这样的神色也只有闻燚他自己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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