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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谁都懂,爱透了还要嘴硬(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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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洱出院的那天,程阳来接她。

聂铠最终没有去医院找肖洱。

关于聂铠的事,程阳一个字也没有提。至于是担心刺激肖洱还是出于私心,他也说不上来。

肖洱和他走在学校主干道上,路过的学生频频侧目。连程阳都觉得不自在,肖洱却无动于衷。

她步子不大,速度也不快,但走得很稳当。程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路想着如何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很快就到了宿舍门口。

程阳这才说:“过几天就期末考了,别熬夜复习……”顿了顿,又说,“明天我给你买早餐吧,别去食堂吃了,没什么营养。”

肖洱站定,沉静的一双眸子看着他:“程阳,我很感激你。”

她淡声开口,薄薄的面皮上因为气温过低而显出一些细小的红血丝来。

“这世界上有很多有营养的东西,或许现在的我很需要,但是……”她微微垂眸,“但是我一直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程阳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肖洱的意思。

需要和想要,从来就不是同一个概念。

她又说:“住院费和其他费用,刚刚出院的时候我已经转账给你了。谢谢你遵守诺言,没有告诉聂铠;谢谢你不计前嫌,把我送去医院。”

“小洱……”程阳立刻说,“我承认之前我对你是有一些成见。可是,可是我……”

他有一点急促,词不达意,显然是被肖洱这番明显要划清界限的话惊呆了。

“别来找我了。程阳,没有意义。”肖洱说。

她不笨,对于程阳态度的转变,她看得一清二楚。

可惜,她看得更清楚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心。

程阳身子僵硬,拳头搁在身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说:“不是聂铠,就不行吗?你太固执,撞上南墙也不肯回头,只会害了自己。”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她轻声重复。

程阳一怔,终于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不是聂铠,也不会是你。爱情的局,他还没踏足,就已经被宣判失格。

他失笑,声音有一点不稳:“我明白了。”

肖洱牵牵唇角,说:“那么,再见。”

“再见。”

肖洱转身,进了宿舍楼。

宿舍门发出一声轻响,肖洱慢慢走进去。

几个舍友正在背书,这时候都抿着唇角,偏头打量肖洱的神色。谁也没吭声。

最后还是聂西西先开了口:“你回来啦。”

“嗯。”

“你这几天……”

“有点事。”

“小洱……我们都知道了。”

肖洱抬头,看着聂西西:“知道什么?”

聂西西小声说:“就是,你去打胎的事……”

肖洱的神色一僵,冷冷地望过去:“怎么知道的?”

聂西西被她的眼神看得发怵,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在校园论坛上的……”另一个舍友说道。

肖洱脑中微微一炸,似有什么抓不住,她立刻去拿手机。

“小洱……你别担心,现在已经没有了。”聂西西看着肖洱有些乱了方寸,立刻说。那帖子她们全都看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天前,论坛上有关肖洱的八卦消息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没有了?

肖洱脸色发白,开门出宿舍,手指在手机上轻点。电话打过去,很快,对方接通了。

“他知道了?”肖洱开门见山,凝声问。

一阵沉默,对方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传来。

聂铠真的知道了。肖洱立刻确定了这件事。

程阳迟了半拍的解释传来:“小洱……你听我说,聂铠他……”

肖洱挂上电话,无力地靠在窗台边。

他知道了,可是没有来找自己。是觉得这个孩子不重要,是觉得他们之间无话可说,还是觉得愤怒?气她原本打算留下孩子?气这件事可能会被陶婉知晓?

所以他找人把那些帖子全都抹了个干净。这样的事情,他从前也没少干过。

肖洱想了很多,想得脑子都疼起来,才慢慢走回了宿舍。

聂西西眨眨眼,似乎还想问肖洱什么。但话在嘴里一转,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抱着课本继续背书去了。肖洱腹中孩子归属问题尚待斟酌,聂西西不相信她像帖子说的,会和程阳男神也有一腿。

但肖洱作风不正已成事实。规规矩矩人家的小女孩,怎么会惹出这种事?

聂西西深觉,自己幸好没有跟肖洱成为朋友。

否则一不留神被牵扯进这些糟乱事里,那真是活见鬼了。

傍晚,沈珺如打了电话来,肖洱去走廊接电话。

沈珺如最近忙着毕业班的琐事,许久没联系肖洱。可因着肖洱这边临近期末了,所以再忙也抽时间打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肖洱轻言简语地回答着,最后说:“妈,放寒假以后我直接去北京一趟。”

女儿上大学了,趁寒暑假出门旅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沈珺如说:“去找阮唐玩吗?去多久?”

“嗯。十天左右。”

“也去你姑妈那问声好吧。”

“好。”

“别跟王雨寒那孩子走得太近,他不学好的。”

又叮嘱了几句日常生活方面的事宜,沈珺如刚要挂上电话,却听肖洱叫她:“妈。”

“嗯。”

“你以前……是因为什么爱上我爸的?”

沈珺如一愣,肖洱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心里犯了嘀咕。尽管如此,她还是回答:“那个年代,有什么爱不爱的,觉得大家比较合得来就这么在一起了呗。”

“你真的爱过他吗?”肖洱换了问题。

“……”沈珺如狐疑道,“小洱啊,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又说,“谈恋爱这件事,妈妈不是反对,只是你才上大学,一切都要以学业为主。不能因为感情,耽误了你的未来,知道吗?”

“妈,您可是教语文的,请正视我的重点。”

“你这孩子……”沈珺如轻叹,说,“你还太小了,不知道爱情最终都会变成亲情。我和你爸啊,奔着结婚去的,过日子啊,爱不爱的,没那么重要。”

肖洱没再问什么。

彤云蔽日,枝稀叶消。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

肖洱收拾了一些书本,离开宿舍去301。

在小区车棚锁自行车的时候,大风刮过,细小的雨丝打在她脸上。

天色难看得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肖洱紧了紧衣领,快步走进楼洞里。还没踏上台阶,亮光一闪,接着,一声骇人的惊雷在外头炸响。

肖洱身子一震。

与雷电相呼应,很快,密密匝匝的雨珠自天际狠狠砸向人间。

肖洱回头望着身后的雨帘,整个世界的面目模糊不清。

她记得聂铠讨厌雷雨天。不是害怕,只是讨厌。

他喜欢艳阳天,天朗气清,晴空万里,阳光再灼热也会兴高采烈地抱着篮球或者吉他出门跑疯。

摊牌前那段极短暂的相处日子,肖洱陪他在大太阳下打球,差点中暑,他只好带她去旁边小卖部买冰镇绿豆汤解暑。

两个人一高一矮,站在大树树荫下,抱着一大一小两杯绿豆汤。

蝉鸣和风声都在枝头。

他喝得比她快,如牛饮水,咕嘟几口就见了底,然后就来抢她的。

她嫌弃地推开他冒着汗的大脑袋:“想喝自己再去买。”

“买的哪有抢的好喝?”

聂铠不依不饶,把嘴巴凑过来亲她,舌尖一拨就把管子从她嘴里夺了过去。他得意扬扬,一口喝了半杯才还给她。

“就你这小肚子,喝半杯就够了。”他说,“一整杯冰的下去,又该肚子疼。”

结果那晚,他拉肚子拉到半夜,整个301都弥漫着某种微妙的气味。

肖洱想笑,几次被聂铠凌厉的目光堵了回去。他窝在肖洱怀里振振有词:“我拉肚子才不是因为抢了你的绿豆汤,是因为晚上那碗小馄饨太辣了!”

肖洱:“嗯,太辣了,明天我们去找小馄饨老板理赔。”

聂铠:“理赔什么?医药费吗?”

肖洱:“精神损失费。”

聂铠:“噢?我这样也能获赔精神损失费?”

肖洱忍着笑:“是赔给我,不得不忍受一晚上这难得清新的空气。”

聂铠奓毛,一扑腾就把她撂倒:“肖洱!”

“嗯?”

他眼里有懊恼,立刻就变成坏笑,整个身子都凑过来蹭她:“听说过一句话吗?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芝兰之室?闻其香?

流氓有文化了,就这么不要脸啊。

又一声惊雷划过耳际,肖洱从回忆里惊醒。

她很少回忆那段时光,因为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软弱。

软弱,是她的死敌。

肖洱背过身,心绪不稳,她慢吞吞地往楼上走。走到二楼,她就闻到一股浓烈气味。

夹杂在潮湿空气里的,烟味、酒味。

她的心漏跳了几拍,手搭在楼梯扶手上,很久都没有动作。等到肖洱终于鼓足勇气,走上三楼,看见坐在301门口,背靠着大门睡熟的少年时,湿气还是氤氲进眼里。

聂铠手边伴着几个歪歪扭扭的酒瓶和数不清的烟蒂,他下巴上有浅青色的胡楂,眼下有深深的眼圈。

他在这里待了不止一夜。

外头是滂沱大雨,里头是一方悲喜天地。

肖洱立在原地,一直看着聂铠的脸,直到声控灯悄然暗淡。

“聂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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