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束缚（1/2）

“是。”文公公看了一眼景湛，带好门退了出去。

“皇……皇兄，你……你怎么来了！”

景湛抬眼瞟了一眼景晔，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了，两只手不安的搓了搓。

景晔一脸疲态，不知道几个日夜没好好休息了，他绕过景湛和碎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坐在了椅子上，习惯性的要伸手拿茶壶，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桌上连放茶具的盘子都被扔在了地上，斜斜的靠着门脚。

他伸手揉了揉额角，轻叹了口气：“阿湛，文公公说你自进了宫就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吵着要走，怎么，这宫里留不住阿芫，现在连你也要留不住了吗？”

“皇兄，我……我不是……”

“朕知道你心系阿芫，忧他康健，急着回去看他。他是你的兄长，也是朕的皇弟，一脉相连，朕的担忧不会比你少，何况朕已派去了太医细心照料，阿芫会没事的。你自小跟在他身后长大，跟朕不亲近也是理所应当，朕不怪什么。可最近朝事烦杂，一个两个吵的朕头都大了，阿芫这一病，朕才发现身边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皇后再有贤德，也不好跟朕议论这朝堂之事，众臣再怎么忧民，可又有几人抱着一片赤诚？太子年幼，不堪国事，前几日才刚被先生训了话。”

景湛听着景晔蹙着眉头止不住的念叨，真想拔腿就跑，可面前的这人不光是自己的皇兄，还是一国之君，当朝皇帝。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他面前胡来，只得牢牢的黏在地上。

景晔没看他，继续说道：“朕之前总念着你小，不愿让你过早接触这些，想着凭朕，总可以让你无忧，远离朝堂是非。可现在朕发现朕错了，朕总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有些事还是要你自己明白才行。过年你便十六了，也是时候该入朝听政，为朕分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游手好闲的东奔西跑了。”

“可我……”

“阿湛，你要明白，你姓景，纵使旁人与你再怎么要好，你最亲的人依旧是皇兄，血脉相承，改变不了的……”

殿外的枯枝上又落了雪，不消一会儿就下的大了，像是要将整个汉阳城都埋在皑皑白雪里。朱墙内外，宫人神色匆匆，路人脚步不留，皆如往常一样躲避着风雪，着眼于眼前之事。

郕王府

李晏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全身上下昏沉一片，只剩下模模糊糊的意识，飘飘荡荡的摇晃不定，最后被一只温热的手抚在头上，压回了体内。那手是谁的？皇兄吗？还是父皇？忽的，他喘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有些茫然无措的醒了过来，看见景芫正看着他，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前。

果然是做梦吗？景芫的手一如往常的有些凉，和梦里那只温热的手掌那么不一样，可现在却同样让他觉得安心，微闭了闭眼便又入了梦。

梦中北魏依旧是熟悉的寒冬，父皇还在，皇兄也没有成堆的折子要看，小叔叔也会对着他笑，牵着他摘满一瓶子的雪梅。他抬头看着落下的白雪，看得出了神，直到瓷瓶碎裂的声音响起，他蓦地回头望去，就见不远处宫闱火光连天，烧化的雪混着殷红流至他脚边，李涎胸口插着一把剑，跪倒在雪地上，无助又悲悯的望着他。

“呼~”

李晏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口的喘着气，伸手一擦便尽是冷汗，连带衣裳都被汗浸的难受。他掀开被子倒了几杯白水灌下去，才算从那冗长的噩梦里解脱出来。

看着有些陌生的摆设，李晏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还在景芫的房中，外头天色大亮，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他犹豫着刚打开门，就和正欲伸手推门的江沅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醒了？晞忱，你别说，沈知寒那药确实是配的不错，早上才一副药灌下去，不到

两个时辰就没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了，你说他这么厉害，这都好几年了，怎么就治不好你……”

“言之，药应该煎好了，顺便让厨房下点面过来，病了一场还是吃些清淡的好。”

景芫不露声色的打断了江沅的话，打发他出了门。江提督自知失言，也没多辩解什么，闭了嘴出门端药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李晏想要问些什么，景芫伸手搭在了他额前，将他的话堵了回去：“不烧了，早知道昨夜不该让你留下了，把这一身未褪的病气都过给了你。”

景芫揉揉他汗津津的脑袋，将他按在了凳子上。

“三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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