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浅念（1/2）

“但成安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亏李晏还一脸期待的指望他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豪言壮语，没想到竟是这种不知从哪学来的江湖之话。一时间，嘴里这口茶不知道是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但总归，他这份心是好的，李晏也不好驳了他的面，遂含糊的应和了几句，便问起了刚才哑口未言的疑问。

“阿湛，三哥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身上的草药味儿从渭城那次见面时就闻见了，虽然有熏香盖着，但还是闻着真切。”

听见李晏的问话，刚才兴致颇高的景湛眼神不自觉瞟了瞟，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所幸他垂着眼，藏住了大半情绪，没让李晏发觉出哪里不妥来。

“三哥他……他这是自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听说是时辰不够，出来的早些，所以身子较旁人更为孱弱，每当换季或逢秋冬就容易体寒害病。一年到头的都用药汤子泡着，身上有一股子难消的药味儿，也实属难免。”

景湛抬眸看了看他，叹了口气：“时间久了他自己便也觉不太出来了，不过三哥大抵是不想让人过多言论。所以自我记事起，他就总用着熏香，虽不浓烈，却也能遮住大半。”

那现在自己之所以能清楚的闻到，是因为随着时间渐长，或是随着他年岁渐长，药量增多，这才遮不住了吗？

李晏皱了皱眉，从景湛脸上移开了视线。

景湛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所想，语气便松快了些：

“不过成安你也不必忧心，只不过身子弱些，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多添两碗药就是了。三哥养了这许多年，除了头疼脑热，或是偶感风寒，也没见得什么大毛病不是？每至年末皇兄都会往这郕王府送上成堆的珍稀药材，或是进贡得来，或是某位大人的私藏，弄得这府里比太医院的药材都齐全！”

景湛说及此处不自觉笑出了声，带的李晏也抿了嘴。

天色渐晚，府中点起了灯，照的一片灯火通明。明明没多少的人的宅院却在暖光的映照下也显不出多少冷清。桌上摆好的菜已经冷了大半，但缺席未到的那个人却还是不见踪影。

“殿下，外头风大，还是别等了。都这个时辰了王爷还没回来，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缠了身子，等着他去办，一时半刻也难免分身乏术赶不回来。四殿下还在房中睡着，总这么守着也不是个法子，不若先用了饭在说。多少还是身子要紧些。”内侍紧了紧他的衣裳，在一旁皱着眉宽慰道。

李晏坐在门口四处张望着，一张脸冻的有些红，却还是执拗的要在这里等，不肯离开。

内侍见他执意如此，也是没了法子。不过想起景芫之前对自己的吩咐，略一思忱，还是开口说道：“殿下，王爷先前吩咐过，让奴才好好看顾殿下，若是赶明儿王爷回来，知道殿下如此，肯定是要生殿下气的。”内侍的话才说完，就听到远处响起了不大的动静。

“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贴着地面传来，李晏打了个哆嗦，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在这寒夜里窝了太久，一时脚麻的厉害，甫一起身就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去。索性内侍里的近，一把扶住了他，才不至于让他摔倒在地。

期许中的人没出现，离得近了才看清来人是管家钱伯。钱伯小跑着向着这边而来，整个人喘的厉害。有些花白的头发贴在鬓边，细汗顺着脸淌下来，打在了衣襟上，留下一条汗渍。

看见呆立在门口的李晏，钱伯语气里尽是嗔怪，不等一口气倒匀，便率先开了口：

“小殿下怎么等在外头，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好！王爷见了又该说了！”

“钱伯，三……三哥他不是说……怎么现在……”李晏舌头有些不利

索，磕磕巴巴的捡着重要的词儿往外吐。

“小殿下，老奴就是因这事而来的。本来王爷处理完了政务，便打算过来陪着二位殿下一同用饭，可内务的王公公却突然过来传了话，将王爷又给召进宫去了，说是有要事，郕王非去不可。王爷这才让老奴过来告诉小殿下一声，晚膳就不用等他了。多少就是一顿饭的功夫，等忙完了明日再补上就是了。”

钱伯捋顺了气，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个清楚明白。皇命难违，就算是兄弟之间也不能逾了这君臣之礼。虽说在皇帝眼中的急召不见得都是大事，可也不能抗旨不遵，想不去就不去。

李晏抽了抽鼻子，小声的应了声，没在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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