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2）
楚韵眠在屋子里没出门，没有一会儿大管家带着人来送饭了。
是一碗很清淡的白粥，跟一点小腌菜。
这是江煜沉经常吃的早饭，虽然平常，但是这些菜也都是精心研制的，很有营养。
“王妃，王爷叮嘱过让您醒来一定吃些早饭。”
大管家看着一身张扬红衣的楚韵眠，眉眼间微征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平常的姿态，微微低头，对着楚韵眠恭敬地说道：“今日王爷有急事，一早就出门了。”
这王爷离开王府之前，还专门找过他。
那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一听王爷让他过去，他以为是是什么大事情，吓得他赶紧穿上衣服去找王爷。
那时王爷在王府门前等着他。
清晨的天空上还挂着几颗微亮的星辰，朦胧的光线照在前面身姿挺拔的男人身上，沉静的气质宛如刚刚蛰伏在暗处的凶兽。
在看见江煜沉的那瞬间，大管家又清醒了几个度。王爷很少这个时候来找他，大管家心中几乎是笃定了必定有什么很危机很重要的事情。
可没想到，王爷把他叫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他，一定要让王妃吃早饭。
大管家还记得王爷提起王妃的时候，那双冷淡的眸子之中，带着些许的温柔，就仿佛那一刻天空之上挂着的些许繁星。
楚韵眠的注意力可一直都是在他们拿过来的早饭上。
江煜沉口味偏淡，而她的口味偏重。
她还记的上一世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好多菜吃起来都没有味道。
可为了能跟江煜沉每天一起吃饭，她口味偏重的这件事情一直也没有敢跟任何人说起过。
楚韵眠应一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小菜。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小菜很淡，没有什么味道。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着大管家：“这太淡了。”
大管家看了一眼盘中的饭菜，也很快明白过来。这肯定就是厨房里的按照王爷的口味做出来的饭菜。王爷口味一直偏淡些，他也知道。
“那老奴再让人给王妃做一份。”大管家接着说道。
“不必了。”楚韵眠放下筷子，道。
“可，这是王爷叮嘱过一定要让您吃早饭的。”大管家有些进退为难。
“那便说我已经吃过了。”
反正这种小事，江煜沉也不会追究的。
早饭还是要吃的，只不过那跟随着江煜沉吃了好些年的早饭她却不太想吃了。
况且身体是自己的，她这一世更加不会再为了谁去糟践自己的身体。
她上一世的时候情绪不好，导致胃口也不好，很多时候都是不想吃早饭的。以至于后来胃里出了毛病，每当胃病发作的时候都会疼的死去活来。
后来还是江煜沉发现之后，便一直逼着她按时吃三餐，再加上用药膳调理，她的胃病才慢慢的好了些。
*
“王妃，您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弄。”大管家走之后，紫樱见楚韵眠在一边静静的站着不说话，于是上前询问道。
紫樱是一个在煜王府做了很多年的侍女，心思也机灵的很。她之前也听太后那边的大侍女说起过，这个新来的王妃挺好拿捏的，王妃一心扑在王爷身上，只要在她身边多提提王爷，这个奖赏啊，定是少不了的。
等了一会儿，见楚韵眠没有理她，紫樱想了想，又继续道：“王妃不必担心，奴婢觉得王爷这叮嘱管家过来让您吃早饭，王爷这一定是心里有您的呀……”
紫樱这说着，便看见原
本在一边发呆的楚韵眠回过头来。她眸子浅，里面带着一丝的不屑与冷意。紫樱被这双眸子吓的一愣，原本到了口中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我一会儿出去一下，不用跟着我。”楚韵眠的目光绕过紫樱，对着后面的素桃说道。
外面因为昨晚刚刚下过大雪，一眼望去，还是苍白一片。
化雪的话温度还会低一些，素桃见王妃要出门，赶快找了一件厚实的披风递给楚韵眠：“王妃……这天气冷，您出门多穿一些。”
素桃也是第一次伺候主子，说话声音有些小，有些害怕会惹得楚韵眠不高兴。
“嗯。”楚韵眠接过来，顺势披上，“如若大管家过来，让他不必出门寻我，我一会儿会回来的。”
“是。”素桃点头应下。
楚韵眠离开之后，紫樱跟素桃两个人在屋子里，也就放松了很多。
“我们先收拾一下屋子吧。”紫樱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的素桃，内心轻笑一声。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让这个没有伺候过人的人来照顾王妃。
素桃在身份低下，就算在侍女里面也是最差的，做粗活的侍女。在紫樱眼里，她自然是看不上素桃的。
“嗯……可未经王妃允许，动王妃的东西会不会……”素桃有些犹豫，可她还没有说完，便看见紫樱已经开始收拾王妃的梳妆台。
“王妃这梳妆台上，竟然都没有胭脂水粉”紫樱一边收拾，一边感叹。
这胭脂水粉现在正流行，哪一户人家的小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上好的胭脂水粉。
“嗯，王妃就算不装扮，也好看的紧。”素桃也过去帮忙收拾。
被素桃这么一说，紫樱脑海里面也浮现出楚韵眠的脸。不得不说，素桃说的是真的。
王妃那张脸就算是不化妆，也照样能够甩其他贵族小姐好几条街。
梳妆台上有个精致的盒子，紫樱见上面没有锁，便大着胆子打开看了看。这刚打开，便让她惊到了“天啊，素桃你看。”
“紫樱你这样……”素桃皱皱眉，第一感觉就觉得紫樱这样做着实有些不妥。
“怕什么？王妃现在又不在，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紫樱抬头看了一眼素桃，有些不屑的摇摇头。
“王妃果然是第一富商何家的外孙女，就这些嫁妆，可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够拿的出来的。”
紫樱看着小盒子里面的金银首饰，随便一个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的。但此时他们却被他们的主人很随便的放在这个小盒子里面。
素桃看着紫樱，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这个玉晶翡翠镯子好似是前几年拍卖时很抢手的那个，这个牡丹雕簪好像是太后一直想要的那个，天啊，还有这个百鸟图银耳环……”紫樱越看越惊讶，很快便把楚韵眠的首饰盒子翻了一个底朝天。
紫樱当过太后的侍女，所以这些金银首饰，她还是了解过一些的。
“素桃，你要不要试一试”紫樱说着，拿起盒子里面的玉晶翡翠镯子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抬头，紫樱就看见素桃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嗤笑一声：“怕什么啊，胆小鬼……这个镯子戴在我的手上也好好看啊。”
“……”
*
此时在外面的楚韵眠痛痛快快的吃完了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这种街边的小吃，她自从上一世嫁给江煜沉之后便再也没有吃过。
尽管，她以前很喜欢。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这条小街上却依然很是热闹，比起王府里面得死气
沉沉，这条小街上很明显的多了很多的生活气。
楚韵眠穿的暖，可到底也是抵不住外面寒冷刺骨的冷风，没一会儿，她白皙的小脸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
她没走一会儿，便被一阵香味吸引，停住了脚步。
“姑娘，秘制的胭脂水粉要看一看吗”
在她前面有一家买胭脂的小摊位，楚韵眠看着摊位上的那些很精致的小瓶子，忍不住的走了过去。
“姑娘长的真好看。”卖胭脂的是一对看着很朴实的夫妻，其中妻子看见楚韵眠的相貌之后，便忍不住的赞美道。
“姑娘要试一试吗？这里有最新黛粉，还有细粉。”
楚韵眠好久没有碰到这些东西了，在她知道江煜沉不喜欢带妆的女孩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这些胭脂水粉。
但毕竟没有哪个女孩不爱美，她在以前看到其他姑娘装扮的精致妆容，在心底深处也是羡慕过的。
“好。”鬼使神差的，楚韵眠点头答应下来。
那对夫妻从楚韵眠这一身锦绣衣服也能看出来，这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也不敢怠慢。就连给楚韵眠使用的，都是用新的，没有人用过的。
楚韵眠的皮肤还有唇色都极美，那摊位老板也只是给楚韵眠简单的上了一点妆容，然后用大红色的细粉熟练的在楚韵眠洁白的额头上帖上了一朵好看的花钿。
“好了姑娘，可以睁开眼睛了。”
在楚韵眠睁开眼睛那瞬间，摊位老板跟老板娘直接愣在了原地。他们第一次看见这样美丽的人儿，在楚韵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仿佛看看她额头上面的花钿仿佛活了起来，变得栩栩如生。
摊位前面有镜子，楚韵眠拿起来照了照。果然不错，甚至比她自己想象中还要好一些。
红色的花钿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甚至还让她多了几分妩媚。
“姑娘生的好美。”老板娘回过神之后忍不住又开口赞美道。
楚韵眠笑笑，然后买了他们摊位上的好几瓶胭脂跟细粉。
“你走开，不是跟你说过你不可以在这里摆摊吗？还有啊，就你这几件破衣服，摆上三天三夜也没人买的！赶紧滚。”
楚韵眠买完之后见时间不早，正准备回去，却听见不远处有人在争吵。
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就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破破的小摊子。
如今天气很冷，而那个看似十五六岁的少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旧衣服。
离着很远，楚韵眠都可以看见他那冻的通红的耳朵。
“又是他呀，也是个可怜孩子，就那三件衣服，半个多月了也没有卖出去。”老板娘自然也看见了，她出声道。
“可不是，估计也没人敢买，那衣服布料跟制作都不错，传言说是那个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偷的。”
楚韵眠听见她的话之后，目光才落在了那个少年前面护着好好的三件衣服上。
在看清楚那衣服样式之后，楚韵眠惊讶的瞳孔微缩。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不久之后这种衣服款式会宛如雨后春笋一般，流行起来。而制作这件衣服的人，在几年之后也会发展成为很厉害的商人，那名头甚至直逼她外公家。
“我在给你说一遍，赶紧给我滚，以后你在出现一次我可就不再客气了！”
楚韵眠过去，正好看见少年狼狈的一幕。
少年站在角落，他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异常的白皙，原本修长的手上也生满了冻疮，紫红紫红的，让人看着有些可怜。
但是他那一双眸子却格外的冷静，没
有不甘，没有恐惧，甚至楚韵眠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情绪。
或许已经被赶好多次了，那少年很熟练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等一下。”
或许有些不忍心，也或许单纯的想帮帮他，楚韵眠趁他还没有走远，出声叫住了他。
那抱着衣服的少年回头，静静的看着楚韵眠。
“这三件衣服，我可以买吗？”
可能是因为生活条件太艰苦，楚韵眠发现那少年的身高才跟她一样的高。
听见她要买，少年的寂静的眸中才闪过一丝光亮，“可以。”
他的声音清澈干净，不似夏天的小溪，更像是冬日的冰雪。
听到他的声音，楚韵眠眸光微闪。
她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好似有些不一样。
楚韵眠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我没有多余的碎银给你。”尽管面对这么多的银子，少年依旧冷静。
看到少年这么说，楚韵眠抿唇笑了。她的额头上还带着那一朵好看的花钿，这一笑，更仿佛冬日的暖阳，让人心里也变得暖暖的。
“不必，衣服很好，我很喜欢，这些银子是你应得的。”楚韵眠说着，把银子塞到他的手里，“坚持下去吧。”
“嗯。”少年愣了片刻，他抬眸坚定的看着楚韵眠，眼角泛起了微微的红。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三件衣服递给楚韵眠，沉声道：“谢谢你，多余的钱，以后我会还给你。”
楚韵眠没多说什么，点点头便离开了。
她自然也是没有看到，那个少年手里紧紧的攥着那一锭银子，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
江煜沉很忙，快到晚上三更他才回到府中。
王爷没有回府，大管家自然是不敢睡。
“王妃睡了吗”清冷的夜里，江煜沉的声音格外清晰。
“睡，睡了。”大管家也猜不透王爷的想法，便知能如实回答。
按照以前那不成文的规定，妻子可必须要等到丈夫归来之后才可以入睡的。
可楚韵眠可能压根没把煜王放在眼里，等都没有等他，累了就便先去睡了。
江煜沉点头道：“睡了便好。”
她身子不好，若晚睡对她也不好。听闻她睡了，江煜沉才放下心。
他刚刚重生回来，一切的局都有从头来过。
既然知道了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以他的手段必然不会再那么坐以待毙。
至少，他要保护好他最爱的姑娘。
虽然，他也很想很想陪着他的姑娘，一刻也不离开。
大管家也看不出王爷到底是生没生气，便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站着。
不过大管家也能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也是真的在意宠溺。王妃都这样对他了，他都不在意。
“我回房。”江煜沉想了一会儿，他有些怕打扰她睡觉，可是他也好想见见她。
最终抵不过心底的想念，江煜沉还是决定回房去看看。
怕楚韵眠晚上有什么突发事情，紫樱跟素桃两个人都是轮岗守夜的。
江煜沉过来时，正好是素桃在守夜。
“王爷。”素桃见江煜沉过来，赶快低身行礼。但是怕乱醒里面睡觉的楚韵眠，声音很小。
其实素桃只是远远的见过江煜沉几面，但是江煜沉身上的气质独特，尽管在暗夜之中，素桃也便一眼认了出来。
“嗯，你退下吧。”
有王爷在，王妃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素桃也便赶快退下了。
屋子里面已经熄灭了灯，江煜沉进去之后并没有再次点上蜡烛，借着浅浅的月光，江煜沉看清楚了床上熟睡的姑娘。
她睡得靠外，根本也没有留出他可以睡觉的地方。不过他也不在意，他蹲在她的床边，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那颗奔波了一天的心才终于安稳下来。
今天这一天，他除掉了他组织中的奸细，将里面的毒瘤清除了出去。他的手上今日也粘满了无数的鲜血。
可只要看见她还好好的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安心。
他不是什么好人，嫁给他，也是委屈了她。
“眠儿。”
他出声，很小声很小声的叫着她。
他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错，为什么这一世的楚韵眠不爱他了。
他甚至有些害怕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的无情与厌恶。他可以坦然接受所有人的厌恶与憎恨，但是唯独她。每一次看见她厌恶的眼神，他都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心如刀割。
床上的楚韵眠睡得熟，她的被子盖的严实，只露出来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江煜沉看着她的小脑袋，忍不住的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
她鼻子凉凉的，软软的，让江煜沉不想撒手。
若是在以前，任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高冷可怕的煜王，在晚上会偷偷的捏自己王妃的小鼻子，还不敢让她知道。
或许是被捏的有些不舒服，床上得楚韵眠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
江煜沉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
等了半天，看见她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他才松下了一口气。
江煜沉不敢上床，又不舍得离开，他就这么蹲在床边看着楚韵眠。
她睡觉不老实，一会儿蹬蹬被子，一会儿小爪子又露出来了。
江煜沉就这么不厌其烦的给她盖被子。
但是她仿佛就是在跟她作对一般，那个白嫩嫩的小手，就是不肯老老实实的放在被子里面。
见她不肯盖，江煜沉也就放弃了，犹豫一会儿，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勾住楚韵眠的小手指。他轻轻的，甚至都不敢用力气。
他看着她的小脸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眠儿，上一世，对不起。”
*
楚韵眠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江煜沉已经离开了。
紫樱见她醒过来，立刻过来伺候她洗漱。
“素桃呢？”这么多年，楚韵眠也习惯了素桃的伺候，今日见她不在，便忍不住得询问道。
“素桃她可能还没起床吧，昨日守夜可能有些累。”紫樱回道。
“嗯。”楚韵眠刚刚起床，也没多想什么。
“那我来帮您梳妆吧。”
“嗯。”
梳妆也是每一个侍女必修的课程，紫樱自我感觉她的梳妆技巧也是不赖的，至少比素桃强多了。说不定这一次就能让楚韵眠发现她的好，从而重视她，忽视素桃呢。
“王妃您新买了些胭脂水粉吗？”紫樱给楚韵眠盘完发，便看看桌子上放着几个新的瓶瓶罐罐，好似装胭脂的。
“嗯。”
“是星辰坊的吗？听说星辰坊的胭脂特别好，特别是那新出的一款，都要被各个名门小姐抢断货了。”紫樱顺口问了一句，毕竟楚韵眠这种身份，也就只有星辰坊里的东西配得上她。
“不是，在街上买的。”
“……”
虽然有些没
想到，但是紫樱还是继续奉承道：“王妃长的好看，涂什么都是天仙。”
楚韵眠没搭理紫樱的奉承，她自己低头摆弄这新买来的那几瓶胭脂水粉。
这些东西，制作过程，倒是不太难……
*
见素桃好久还没来，楚韵眠有些放心不下，让身边得紫樱过去找找素桃。
紫樱点头应下了。
不过她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甘，那个素桃到底有什么好能够让王妃这么牵挂着她。
“紫樱姐姐这是去哪里啊”回去的路上，紫樱遇见了几个做粗活的丫头，有几个机灵的开始跟她打招呼。
毕竟在下人里面也是分等级的，像紫樱这种能够伺候主子的，等级也是比她们这些只能做粗活的要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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