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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雪(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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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说话别那么冲嘛!”江天一在那头打了个哈欠,“只是猜测而已,主要还是另一条路上有人堵你。”

从舟心下一凛:“出事了?”

“是,有人伏击套了假车牌的车。”

“你安排的?”他说的是套了假车牌的车,“你用起太阴的资源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从舟缓了一口气,叹道:“那么这里的骨灰算是意外获得?”

“也许?”

从舟失笑,也许你个大头鬼。

“那林成雪呢?”

“把他叫上吧!”江天一敲着桌子,似乎在思考怎么安排林成雪,“他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大对,可能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木心寺这件事是前一日林成雪偶然遇见的,江天一不可能这么快就听到风声,那么是别的?

“怎么了?”

江天一叹了口气,也不瞒他:“他养父的事情。”

“他还有养父?”从舟惊诧。

“他养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也就是被人带了几个月,但这小子一直将那人称作养父,大概也算是一饭之恩吧……”

从舟呵笑一声:“听你的语气,是这段关系没什么好因果?”

“瞒不过你,”江天一语气也放松下来,“他养父叫做徐明牛,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层的元老看守人。”

“徐明牛?”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忠厚的徐昊朗正说过,他的爷爷就叫做徐明牛。

从舟再一次意识到了,身边的人事物绕来绕去,绕成一团毛线,将他牢牢缠在中间。

被毛线绑住四脚的小猫咪从舟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问:“徐明牛又是怎么回事?”

“徐明牛……被叫去调查了,他似乎和夜莺那边的人有接触。”

“小林又能做什么?”从舟不悦地拧起眉头,“你没教过他自己的生命到底有多少重要吗?”

江天一沉默,片刻后似有所悟地笑出声,从舟听他动静,又问:“怎么?”

“没事,我知道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之后挂了。从舟还在嘀咕,忽然想起这个“知道”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抽搐几下嘴角,收了手机,却怎么也压不下嘴角的笑意。他看不见,自己的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些浅红,鲜活而灵动。

*

从舟打完电话后已经是下午两点,睡了午觉起来的主持师徒已经在前门扫雪,这一日帮工没有上来,也没有什么香客,主持便等太阳最热时带着小花放出来扫雪。

从舟来到前门,在门口的竹椅上坐下,看着稀稀落落几个香客在远处交谈。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转头看主持,问道:“这附近可有其他寺庙?”

他说的就是这座山,这座山上景点不止一个,但守着的人也不多。

没有多少烟火气,从舟心说。

主持宣了句佛号,回到:“及妙师弟在山坳处的明心潭,还有几位师兄弟在邻山与枫山交界处。”

下雪后树冠上积了一堆雪,此时都簌簌扑下来,游客踩上去后就成了一滩又一滩的小“淤泥”,看着颇不雅观。

从舟只是随口问问,他起身,拿过一旁的扫帚,也帮起忙来。

主持要来拦,从舟回到:“便当是我问您问题的报酬,有些事也算是私密之事。”

二人都是心灵剔透之人,主持便收回了手,又宣了句佛号,大概是要自证清明,向佛祖告罪,然后才道:“老衲必定知无不言。

出家人的规矩多,从舟也搞不清这里面的道道,只问:“花放是孤儿?”

这是问花放的来历,主持知他目的,便回:“我在下山寻找我那大徒儿的时候遇见了他。”

那时,木心寺陷于泥淖之中,有人提出精减人员以减少财政支出,这时,便有心术不正者提出将小成雪卖掉的意见,被及武等人听见了,驳斥一番。

但是到了走投无路之时,林成雪还是被他几个师叔“不慎遗失”在了火车站,及褚知道后大怒,在一次下山后没有寻到成雪后回山提出将几个师弟逐出木心的提议。

心术不正者自然不能留在寺庙这种清净之地,他们师父考虑之后允了大弟子的提议。及褚自然欣喜万分,但为了两个留一线的师弟,他还是选择隐瞒了将他们逐出寺庙的真正理由。

此时,距离林成雪被抛弃在火车站已经过了数年,继第一次三年下山寻人之旅后,及褚五六年后再次下山,在茫茫人海中寻找无果、心灰意冷之际,路过一处垃圾堆,偶然见了被抛弃的花放,当时便被猫儿似的瘦弱小孩揪住了心。

“当时,花放身体孱弱,不适合长途跋涉,我便只能回山将他身体先养好了。”主持说完,宣了句佛号,长叹一声。

“我佛慈悲,主持真是菩萨心肠,想必您的大弟子也一定会原谅您的。”一位香客感慨道,原来在主持给从舟讲述过去的时候四周已经站了两三位香客。

从舟默然,听着主持和香客说话,透过几人远远看见门沿一闪而过的林成雪。

“他过得很好,您的徒儿,他过得挺好。”从舟等香客走了之后才说,主持眸光闪了闪,深深看他一眼,道:“阿弥陀佛,借施主吉言。”

“为何取名花放?”

“丁宁花放迟、明朝成雪飞,出自宋人刘克庄的《长相思》上下阕各自的最后一句,”主持说着笑了,“先师也曾批小僧华而不实,给大徒儿取了个花名。”

至于小徒儿,花放,则是为了纪念大徒弟,从诗句里摘了一个对称的。

“纯属牵强附会罢了。”主持许久没有转动的念珠缓缓转起来,从舟从主持半阖的眼里看见了自嘲和悲伤。

从舟倒是觉得这首词合得很,无论是惜时伤身,还是忧国忧民,似乎都能和眼前这座半颓的寺庙附会上,即便是牵强,也能品出几味诗意来。

何况,常人哪里需要那么多诗意?

*

从舟三人在傍晚离开了这座寥落的寺庙,林成雪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句话都没说,从舟开着自动导航半躺在后驾驶座,从右后视镜里看见林成雪呆呆地看窗外的样子。

他没说话,低头玩了会儿手机就闭目休息,忽然被林成雪的声音喊醒,他有些神志不清地问:“怎么?”

“从哥,我想向江哥借点钱,我要买套房子。”林成雪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林青丝也发现了他哥的不对劲,扑到正副驾驶座之间探头问他哪里不舒服,这么一吵闹,从舟也没了睡意,揉了揉眼睛,看见窗外天色已暗。

他缓了缓神,反问:“问我干什么?直接找江天一就行。”

林成雪撇下脸,动作不大,不想让从舟发现:“我还没拿定主意,想问问你的意见。”

从舟扫了眼一脸疑惑的林青丝,脑中又浮现出一大一小的身影,便叹口气道:“老爷子每天都在念叨他,江家大院挺空的,你让青丝住过来?要不然你们霸占了他城郊那栋别墅也行,最好吵闹点,好把他赶来大院里,这样老爷子也不会在我耳边念叨了。”他是真的搞不清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左右江天一的想法,问题是,他以

前真的问过,事实是,江某人一点改变意思的想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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