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方（八）（1/2）
峪方大厦十八层的电梯旁，所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包括根本不明白现状的保安秘书在内。
也没有人对他们两个的出现表示惊讶，反倒是司空见惯。
“抱歉，这电梯突然坏了。”接到秘书电话匆匆赶来的负责人清咳一声以示存在感。
江天一不着痕迹地瞥一眼陆茜年，闭合的电梯门旁，夹住她的职业装，煞白的脸上还留有余惊。
是有人把她推进坏掉的电梯？
“卧底？商业卧底吗？警局接到线报，说是这里有非法交易，你们说，是你们自己坦白，还是……”
他装样子扬了扬手中的证件，有些嚣张地扫过每一个人。
负责人还想打个马虎将眼下明显剑拔弩张的场面解决，可惜他第二咳出口的时候，险象突生，毛五郎忽然将所有人都拉入幻境之中！
在普通人感觉中，只是脑袋一昏，眼前的景物突然按了几个色度。
当然，在看见毛五郎手上突然出现的长刀之后，普通人就默默将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了，这种冲突他协调不了。
还是安安静静当只花瓶吧？
“还废话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毛五郎阴恻恻的半边脸突然被放大，刀刃擦过男人的小臂，瞬间，张满的弦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江天一挥去面前的尘埃，转眼看见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普通人，随即吼道：“从舟，他是懦弱，你自己小心！”
“知道！”从舟抽空回应，转头对上那张鬼脸，以及劈裂影子的长刀。
他忍不住爆出一声国骂，接着影子涌上，瞬间将毛五郎吞噬。
“丑不歧视，但TM你扮什么鬼啊！”
江天一听见那边的悲嚎，和从舟的怒骂，抽出一只手将看好戏的耗九拉回去。
“你是什么身份我不管你，但不要妨碍他。”
耗九本想回嘴，但转脸看见男人的表情，熄了心思，随口嘁一声：“真的不感谢我提供线索？”
江天一：“……感谢你。”
耗九：“不用谢，为人民服务。”
如果耗九这个时候不得意地撩头发可能会更可信一点。
耗九不是江天一的重点，他将陆茜年放在沙发上，问她：“扭伤？”
说话时咔哒一声，正了陆茜年错位的脚骨，陆茜年只发出一声惨叫作为回应。
“我们这次是来抓毛五郎的，没接到你日程改变的消息，你回去看看，手下应该有不安分的小老鼠。如果证实你的身份已经被夜莺上层知道了，哪怕只有一个人知道，都不要冒险去刺杀。”说话时，他已经利落地用医疗箱将陆茜年的踝骨处理好，动作落下，他也抬头看着陆茜年：“百雀街还有一街的人等着你接他们离开。”
陆茜年忍着没落的眼泪忽然在这一句上爆发，江天一见人的情绪宣泄出来，也就起身，去看姜寄北的状况。
却说从舟那边，他算个五成新的新人，虽然被大多数老人嫌弃，挂闲鱼也鲜有问津，但这被太阴下一任继承人肯定的战斗力也不是两三招可以解决的。
影子的性质如同空气，无孔不入，又如污水，让被困者浑身难受，精神上更是一种折磨。
只是毛五郎的刀也并非常物，而是原主的第一层幻境衍生物，砍的正是自身的懦弱。而懦弱，在某种程度上，和影子一样粘人又难受。
说白了，影子正好被克。
从舟咬牙抗住，且战且退，靠近会议室的时候瞥见里面的红光，心中一喜，顺势倒进会议室之中，毛五郎占上风的喜悦在看清会议室里状况的瞬间
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他意识松懈的瞬间，第二个幻境铺展开来，这是江天一的第一层，比起毛五郎的，自然强力得多。
从舟让影子护着自己后退，确认安全之后才猛地吸一口安全的空气，然后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
江天一抽搐着嘴角给他顺气，等人又活蹦乱跳了，才说：“他们在办公室，陆姐会护着你朋友的。”
从舟转头看毛五郎苦苦撑着江天一幻境之外的幻境，心中诧异只是开一个幻境就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俄罗斯套娃玩过？”
“玩过。”
“那哪一个娃娃最难摔碎？”
“最小的。”
便是这个理了。
从舟缓过气，在转椅上坐下，看艰难前进的毛五郎，忽然问到：“会不会有后手？他的实力不像是可以单独行动的。”
从舟大抵开启了什么黑暗属性，话音一落，一阵巨响直轰耳膜。
青年头痛欲裂，挣扎中看见半死不活的毛五郎露出得逞的笑容。
“捂住耳朵！”
江天一喊他回神，青年第一时间照做，大概是什么音波类的攻击，但男人下一个动作让他又打了自己的脸——男人直接从幻境中一抓，抓出一串鲜红的火焰串，随手一弹，便噼里啪啦从会议室直接炸到办公室，炸通了。
从舟平静的面孔再也维持不住，他看见男人说了一句话，从嘴型判断应该是“开门红”。
所以，捂耳朵只是因为他要放鞭炮。
江天一不知道自己怎么遭了青年的白眼，将一串愤怒丢出去后心情还是愉悦的，便没有在意一个白眼的小细节。
在他们炸通的墙那边，尘埃后慢慢显出一个高挑的背影，身量与江天一相似，手中抛着一把小匕首，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
等尘埃散去，那张脸也彻底显露在二人面前，从舟也认识与那张脸相似的人，肖归松。
那这人……
“肖归柏啊——”江天一只像是认出了来者是谁，并无惊讶之意，甚至，有些失望。
“你听上去很不高兴？”肖归柏笑意盈盈，他背后，陆茜年浑身是伤，耗九已经不见踪影，剩下一大帮人都得陆茜年护着。
她挺辛苦的。
从舟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江天一正好回答到：“接下来的人你不认识，也没什么情报好挖，当然失望。”
肖归柏从喉咙里滚出一声笑，看不出喜怒，只是陈述到：“三十一秒，你花了三十一秒炸通，但是里面有二十一秒的时间是在等扬尘安静下来，效率太低。”
“总好过去绕路跳你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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