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省城去金溪需要转两次大巴。

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浩浩荡荡地结束了一段旅途，又浩浩荡荡地开始一段旅途。

季词敏锐地发现，火车的味道也跟他们一起上了车，让他觉得这旅途仿似没有尽头。

大巴刚开始还在平整的沥青路上跑，慢慢到了水泥路上，然后到了时不时有个大坑的水泥路上，最后开在了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好几个人都吐了，一股酸臭味盖住了火车的味道。

季词把褪色的窗帘拉开，又把窗户玻璃推过去，一片灰尘马上扑进来，他咳嗽了几声。靠在肩上的头也跟着震了两下，哼哼唧唧的。

睡得真香。

季词甚至有点羡慕齐皓的迟钝了。他努力把头朝窗外靠过去。尘粒飞扬，从头发的缝隙中，从袖口的窟窿里，钻进去粘在白皙的肌肤上，结了一层灰蒙蒙的防护膜。

总算还能喘口气。

金溪二中在城东，他们从城西进。一路上，房屋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像山脉的走势，勾勒出城市各区的荣衰。

二中就在吊车尾的位置。

前一辆巴士在校门口停了，陆陆续续开始“卸货”。一块“金溪民族中学”的牌子从眼前掠过，司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这里停不下，他们得从后门走。

季词推了推肩头的脑袋，“齐皓，到了。”

那颗脑袋晃了晃，站起来就往外走，没迈两步就打了个趔趄。

第二辆巴士这才停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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