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段尺素说出那句话时，境清的心中便已有了一些底。

他初到京城，连人都不识，更莫说树立仇家。

而这道士的言辞之间，无一不在透露是有人请他来除妖的。排除了一些可能之后，答案昭然若揭。

只是没想到，他竟有一天会因一个神仙惹上杀身之祸。

境清想着觉得好笑，侧目看向段尺素，眼眸中覆上一丝不解。

“既要杀我，又为何与我说这些？”

“反正又不是今日杀，先知会你一声，你也好提前做赴死的准备啊。”段尺素笑吟吟地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面上的笑略略淡了几分，有些可惜地道：“快酉时了啊，我得走了，咱们三日之后见。”

说罢，段尺素便运着气纵身跃上墙头，随后不见踪影。

境清并不在意他的去留，只是蹙着眉念了一句：“酉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他也没多在意，撇撇嘴道一句“关我屁事”，然后进屋关门，施了法术瞬移到皇宫的天牢，在现形之前先施了障眼法让旁人皆看不真切华莲这间牢房的状况。

“阿清，你来啦。”华莲本是坐在凳子上发呆，却在听到身后的细微响动之后，便忙转身笑着喊了一声。

“嗯。”走到他跟前来，低着头看他，默然斟酌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华莲，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此话将将出口，还不等华莲回答，他便自己先摇摇头，低声嘀咕：“算了，分明是清清白白的人，怎可顶着罪名过一辈子？”

他声音极小，华莲是竖起耳朵都没听清，便出言问道：“阿清，你说什么？”

境清忙摇摇头：“没什么。”

话音落下，他便俯**子伸手摸了摸华莲的脸，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惊得华莲睁大了眼睛，忘记了说话，只这般呆呆地看着他，过了良久良久，他才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阿清？”

“嗯。”

“你怎么了？你今天……有些奇怪。”犹豫了一下，华莲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境清道：“没事。”

“那你……”华莲说到这里，便闭上了嘴。

境清知道他想说什么，便也没有追问他，只笑了笑：“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也喜欢你么？我给你答案了你倒反过来说我奇怪。”

“真的？阿清你真的好好！”华莲的眸色登时亮了好几个度，‘噌’地起身将境清整个人抱起来转圈圈，那高兴的模样是半点不掺水分。

境清有些立不稳，双手掌着他的肩，黑着脸骂道：“笨蛋！快放我下来！头都被你转晕了！”

听他说头被转晕了，华莲赶紧将他放了下来，半眯着一双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眸中的欢喜是眼眶无法装下的。

看着他的笑颜，境清忽然觉得，值了。

将一颗心交代到他身上，值了！

就算三世过后，他会重回九天做他的上仙，可凡世也还有好几十载可以过。

茫茫长生路总是要经历些什么才好，即使最终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也至少还有回忆留存，也算妖生无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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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天上没有星光，亦不见明月，黑压压的，并不是个好天气。

“啊！！！”

一声惨叫蓦地划破整个寂夜，随后满城灯火亮起，巡城的侍卫举着火把朝声源处跑。

然，等他们到时，地上只有一个被挖了心的年轻女人躺着，身边全是血。

女人的眼睛还瞪着，瞪得十分大，里面还保持着死前一瞬的万分恐惧。

巡城侍卫将这女人的尸体抬去义庄，将事情禀报上去之后，未过几时，城中又多了一具尸体。

同样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同样被挖去了心脏，大瞪着眼倒在血泊中。

一夜死了两人，且死状如此凄惨，这事几乎在次日一早，便在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而这风声之盛，自也传到了境清耳中。

境清心如明镜，深知这事到底是谁做下来的，却也无可奈何。

有人要害他，自然要给他添些罪证。只是这罪证，做得太过于血腥过分了。

下午些，京中便开始传，昨夜那两名女子身死是妖怪所为。

甚至还有些人睁眼说着瞎话，编着谎言与街坊邻里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妖怪是怎么杀人的。

面目表情与肢体动作都极其生动，就好似他真的亲眼目睹了一场妖怪杀人挖心的场面一样。

境清走在街上，听着四面八方的流言，只淡淡一笑。讽刺。

一天时间就在这人心惶惶与流言中过去，眼见着日头西沉，只余黄昏余温，城中百姓便忙忙慌慌地将自家门扉闭紧，再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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