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2）
还未走出道观, 刚踏出庭院，王妃已经浑身瘫软, 若不是楚菡与师滟一人一边的扶着，这位贵妇人只怕已经倒下去了。
“小幺，你先回去吧。”王妃抬起脸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像是怕师滟误会, 她连忙补充到，“幺儿, 你放心, 娘不会再去见你姐姐了。”
这样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不停地去擦, 却是越擦越多。浑身都在打颤，脸色惨白，紧握着胸前的衣襟，过于用力以至于指节泛白，“娘, ”师滟松开手，有楚菡扶着，他一个顶两, 楚菡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撑架, 只管扶着, 不插话, 不发表任何意见。
师滟看他一眼，表示感激，随后她扶着母亲的肩，王妃颤颤的抬起头来，“小幺，你先回去吧，娘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就在这休息片刻，你先回去吧。”
“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既然是不舒服，我和子菡在这里陪你，子菡的师姐医术高明，我们请她过来为你看一看，好不好？”师滟看着她，就好像看见一个在雪地里无依无靠的人，分明她还在王妃的身边，可王妃的心里仍旧放不下秋容。
“不，不，不用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娘腹中难受，只是有些想吐，不碍事的，”王妃有些胆怯，她怯怯的看了眼，“娘知道错了，你放心，娘不会一错再错的。”
她抖得厉害，连牙齿都在颤抖，但还是鼓足全部力量朝师滟啜泣道：“小幺，娘对不起你，这些年，娘实在是对不起你，这些年，要不是娘偏袒你姐姐，她又何至于一错再错，沦落到现在这里地步，娘对不住你，你小……小的时候……是娘太狠心，娘心肠太狠，把对你爹与你姥姥的气撒在你身上，一怒之下将你丢弃，等回去找，你已经没了，后来你回来了，家里又有秋容，她爱耍小性子，处处与你为难，你宽宏大度，不与她一般见识，大家都喜欢你，夸赞你，娘总是想，你是娘亲的，她是娘养的，娘若是为了你去责备她，叫她心里如何做想，万一她一时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是娘对不住你，”
王妃几乎要给师滟跪下，若不是楚菡还强行拉着她，她只怕已经给师滟跪下了。
师滟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妃，没想到竟有一日，她会亲耳听到王妃说出当年抛弃自己的话，这些年，当年她的失踪，王府上下，亲友之间，一直是称意外失踪，王妃弃女，这话就算是有些人心知肚明也绝不会说出来的，没想到。
眼看着王妃不停的颤抖，师滟看着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只怕王妃的内心在坐着极大的挣扎吧。当初为了生她，本就伤了身体，更别提这些年的无限悔恨，日夜优思，加上今日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这样巨大的打击，让她悔恨，让她自责，再这样下去，王妃的身体要受不了。
“娘，”师滟拔高声音，她轻轻抱住颤抖的妇人。
“没关系的，女儿现在已经足够幸福了。”
“我很感激，感激娘能把我生下来。”
王妃听见耳畔传来这样的呢喃，女子的声音，冷冷清清却也无尽的温柔，就好像好像炎热时候，吹进的凉风。来不及细想，忽然感到后颈一痛，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楚菡收回手，朝师滟道：“王妃累了，需要休息。”
师滟点头，微笑：“让荀将军送王妃回去歇息吧。”
*
等回到晚晴山庄，已经是日暮时分，点燃一只安魂香，王妃一直在睡，直至次日傍晚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或许等王妃醒来的时候，便会说明特地赶来此处的目的了，师滟这样想，就一直坐着，楚菡也陪着她，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自从灵蛇峰下来，楚菡一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日出日落，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
师滟用过饭，便下楼踱步，楚菡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少女走走停停，晚晴山庄，日出的时候，是宁静的，日落的时候，也是安静的。晚霞落在她的身上，也是宁静的。
这个时候，她应该不希望有人去打搅，一个人总想有独自安静的时刻，楚菡看见树下挂着的秋千，几日没人去坐，也没有灰尘，想来是一直有人去打扫的缘故。他便走过去坐下。看着远处的师滟，她在采花。她摘花时，好像并没有什么规律，有时候也会陷入两难的抉择。
眼下，师滟便看着不知名的鲜花，陷入了沉思，这种花很眼熟，她想了半天，想起是温玉常摘取放在花觚之中，做摆设之用。
也不知道温玉与韩引章，她们夫妻二人是否平安到达了故乡，说是始乱之终弃之，但她们夫妻二人，却是难得的恩爱夫妻，果然，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有些时候，不去争取，如何能得到，总之不管幸福不幸福，决定是自己做的，即便将来如何，也能够接受。
希望她们一路平安，师滟这样想着，看着手中的花，擦了擦头上的汗，总算是够了。
她抬起头，寻找楚菡的背影，就看见坐着秋千上宁静的男子。
是睡着了？师滟吃惊不已。
随即她蹑手蹑脚，穿过草丛从后面绕过去。看着楚菡的背影，一点点的靠近。
果然是睡着了，师滟捧着花，心中有了判断，如果没有睡着，这样的距离，楚菡就会有反应。
师滟踮起脚尖，绕到楚菡面前，凝视着熟睡的人，真少见，楚菡会这样毫无防备的睡着，师滟看着他浓仟的睫毛，挺翘的鼻子，随即她收回目光，因为楚菡睁开了眼。随即他迅速出手，在要掐住师滟的脖子前，师滟将花一撒，笑道：“恭贺寿星！”
大大小小，五彩缤纷，漫天的花如雨点般砸在楚菡的头上肩上身上，男子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
看见楚菡眼中的疑惑，师滟笑道：“是师姐说的。”
原来如此，楚菡心中了然，“真是多事，”他轻声说，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花。
“师姐可是很爱你的。”师滟笑呵呵的，在他的身旁坐下，跟着秋千就晃动起来，无法保持平衡，师滟吓得手忙脚乱，心中诧异，分明楚菡坐着的时候，这秋千纹丝不动，为何她一坐下就开始摇晃。
“小心，”楚菡扶着她，师滟一手扶着吊着的绳子，一手拉住楚菡的胳膊，堪堪坐稳。
“今天的天真好看。”
“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