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2）

“昭王必定也在船上，师姐不去吗？”楚菡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女人。

墨指瑕停下脚步喏喏道“我不会去见他的，我早已下定决心了，当年是我错了……”昔日恋人近在咫尺，偏偏不能去，不肯去，只因为他们之间隔着死去的亲人。

若非她穿针引线，自作主张又怎会害死至亲。师尊于她，既是叔父，也是为她启蒙的恩师。

她们墨氏一族，世代行医，低调处事，如非是她救了昭王，皇帝又怎会有机会强逼师尊，最终导致师尊惨死。

“我再也不去了，”墨指瑕眼眶含着水，像一株弱草禁不住风霜雨打，她痛苦的弯下腰。

楚菡望着她，这个人与他不同，爱恨都写在脸上。

墨指瑕，墨家的长女，她的婚事，大家都很关心，她本能够顺风顺水的过一辈子，却没想到她会将心给那样一个人。

从前他稍有闲暇的时候，除了偶尔去看师滟郡主，便是看见师姐苦苦挣扎。

看她一次又一次打破誓言，看昭王对她的威逼诱惑，苦苦追求。

看这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在他平静且乏味的学习中算是一种解闷。

他不是有意留心，只是墨指瑕以大师姐自居，一直要看顾着他，他向来冷淡少语，墨指瑕便也常常和他倒苦水。

长此以往，墨指瑕的事情，他想不知道都难。

当年她钟情于山水，也立志于悬壶济世，她医术精湛，也极其自信，她救过无数人，得到过无数赞誉，直至她遇到昭王，一个病弱的贵公子，之后二人相恋又分手。

其中的细节自然只有墨指瑕自己知道。当年为医好他，她放下浮躁的心，日以继夜的想，她要救这个人，为此，她不惜回到师门，求助叔父。

终于她为昭王控制住了病情，也深深的爱上这个人。

可她爱上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高贵的身份，华美的皮相下，是从根子里烂掉的心，昭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羞耻，纯粹的恶，她墨指瑕又怎能爱这样一个人。

墨指瑕不自觉的抬头看楚菡，他正靠在树干上，极目远眺，远处有连绵青山，浩渺水波，只是不见丽人行踪，师滟郡主她们早已走远了。

当年，她觉得她这个师弟，已经是十足的顽劣了，但和昭王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楚菡是天上的云，漂移不定，只要不触怒他，他便不会化作黑云，放下雷霆怒火。

而昭王，是地上的泥沼，看似平静，实则将人围困，吞噬。

但为什么，她控制不住去思念他，控制不住去爱他。

这是她的罪。

感情伤人，纵然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她的脸上却露出无比痛苦的神情。楚菡爱怜的看着她，递出手帕。

墨指瑕擦干泪，恢复精神，笑道“师弟，你不跟着郡主一起去吗？你不该错过这次机会的。”

渤海王世子，李灵秀，是楚菡的表哥，楚菡是师滟郡主的救命恩人，他陪在郡主身边，名正言顺。

楚菡扭头看她，原本冰冷冷的眸子里散发出异样的神采，“师姐何出此言，一直以来，你不是不赞同我做这件事的吗？”

墨指瑕的医术，是他所钦佩的，墨指瑕的人品，也是他所欣赏的。墨指瑕的关心，是他能感受到的，唯有，墨指瑕的变化，他却从未在意过。

见他神情淡漠，眼中却似有豆大火光缓缓燃烧。

墨指瑕眼中露出迷茫神色，愣愣的看向楚菡，这么多年，她知道楚菡无父无母，孤单一人，她愿意像母亲与姐姐一样，全心全意的爱护着这个漂亮的小师

弟，却从没有看清过他的心。

她看透的人只有一个，昭王，她看透了，也恨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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