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2）

非是好梦不觉醒，而是实在太累，等师滟再次睁眼醒来时，已经是夜色沉沉。

刚欲起身伸个懒腰，哈欠还没打出来，就看见窗下另有一人坐立，师滟慌忙闭上了眼睛，连呼吸都一窒。

楚涵在这里？

事实上，楚涵已经在茅屋里整整坐了半个时辰，直至现在，师滟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她都在睡，她重伤且残破的身体需要睡眠。

甩开周婷，他漫不经心的走着，不知不觉又到了这个茅屋，走近一看，靠窗坐下，他从傍晚黄昏坐到暗淡月夜，看她一个翻身从草垛上滚下来，本以为她醒了，结果她挣扎几下，一声“好痛”，之后又昏昏睡去。

他就这样坐着，看着她睡姿换了又换，偶尔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呢喃，似是因为身上的疼痛。

没有动静，楚菡再想什么心事？师滟再一次缓缓睁开眼，偷偷去瞧，这破旧的茅屋里没有灯火，唯有窗口透出月光照在男人身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暗夜下深邃的五官更加朦胧。

月下一人，他静静坐着，宁静淡泊，单看外貌，楚菡实在是个罕见的美男子。

只是他来做什么？师滟想了又想，忽然想起楚涵的那句“子夜相见”，子夜，天呐，她睡了多久了，这件事，她忘了，罢了，忘了就忘了，反正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师滟胡思乱想，就这样躺在草垛上，连身下的枯草都变得扎了起来。她最讨厌去猜别人的心事，可面对楚菡，她又忍不住去猜。

堆满干柴枯草的茅屋在师滟此刻的眼中更显逼仄，与楚菡共处一室实在让她压抑不已。

而身上的伤口溃烂，发炎，自愈，结痂的地方又开始痒了起来。

连喉咙都有些痒，忍着，没咳嗽出声。忽闻一声，“郡主醒了？”

“啊——”被惊吓，师滟剧烈咳嗽起来。挣扎着，身子一歪，天旋地转，人从草垛上滚下，摔了个四脚朝天，被拉开的伤口痛得师滟直抽气。

想去擦干眼角的泪，手又太脏，现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

正当师滟费心寻找身上哪一处干净衣料来擦脸时听见“郡主睡了一天可好些了？”压低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只是寂静夜色下更加疏离。

师滟忍痛爬起来坐好，揉着腰，尬笑道“哈，楚公子来了，啊哈哈……我好多了……”十分的尴尬，好在夜色将她尴尬的笑容掩去。

却没有回应。楚菡甚至没有朝她看来。

师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楚涵怎会来这，他怎么肯来这？

这破茅屋从前是关狗的，臭气熏天，她是久在其中仍觉臭味，可现在成了她的栖身之所，不得不忍，但楚涵来这是为了什么？

太奇怪了，楚涵是极爱洁净，前世直至离开，他是一次也未曾来过她这个住处，不过楚菡也是灵蛇峰上这群人里最关心她的了，而那时她比现在更狼狈也没有闲心注意其他。

那么现在他为何而来，难不成她露出什么马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师滟胡乱的猜。

男人心海底针，可怜她还要猜来猜去，大海捞针。

师滟眉宇烦愁，楚涵的心中却是一片澄静，愈是心有疑惑，他越会尽力控制心绪，此刻他只是看着草垛下盘腿而作抓耳挠腮的少女。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从前的她更加，嗯，更加闲适，可现在她面对他却总是会无名的紧张，而且她竟然说愿生死相依……变化因何缘故呢？

无妨，今夜他一试便知。

楚涵默默的想，那边师滟干笑两声“楚公子？”她挠着自己鸡窝般

的鬓发，把头上枯草摘去。

“我饿了，楚公子能不能弄点吃的给我，你也知道我不方便走动，还有饭吗？”

醒来后，饿意也跟随而来。师滟看他，月色下，青年乌发漆黑如墨，明眸皓齿，面如白玉，美的如同玉人，可饥饿感充塞她全部思想，她只想饱腹，可这种时间早没饭了。

师滟揉揉肚子，“没有饭也没事，枇杷，桃子，李子杏都可以……”就是酸，可酸也能充饥，师滟自顾自的想，浑然不觉楚涵已经坐到她身边来。

“嘘，小声。”男人的指腹在她的唇瓣按着，制止她发出抱怨的声音。

“呃……”师滟点头，表示明白，楚涵看她一眼，取出帕子，师滟接过胡乱地擦了擦脸，跟着她听见他问“郡主，你究竟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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