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2）

灵安寺的事，顾泠月并未打算同凤氏讲，怕她担心。

万万没想到顾老太却是主动去了绛云院，找凤氏说了顾泠雪同苏尚书的事。

苏家的意思，顾泠雪是庶女，不能做正室续弦，只能抬为小妾。

顾泠雪得知后抱着顾老太哭了一夜，顾老太才舍了脸面来找凤氏。

她打算让凤氏过继顾泠雪，有凤氏这个凤家嫡女的主母在，苏家才有可能让顾泠雪做正经续弦。

顾老太想得简单，在她看来，凤氏性子虽冷，但向来是个好说话的。

当年把中馈交给柳氏时，凤氏都没个二话，如今只是过继个庶女，该是没什么问题才对。

哪知凤氏听了顾老太的话后，微微皱了眉，垂眸道“老夫人，泠雪的生母在，又不是稚儿，没必要过继。”

顾老太愣了愣，又好言说了一阵儿。

凤氏却是执意不肯松口。

顾老太没辙了，只道“若你执意不过继，雪丫头就只能给人当妾了！”

凤氏眉尾轻挑“或许，这就该是她的命吧。”

顾老太突然就沉了脸，这句话…太耳熟了！

当年凤氏生下顾泠月后，她就找道士来批命，道士说顾泠月命格克祖。她将道士的话改成“顾泠月命格奇特，幼年克母，少年克父，成年克祖”，为得就是要将顾泠月烙上一个“克全家”的罪名，从而将其溺死，免得克了自己。

可凤氏不愿，她就同凤氏说“以后你还会有别的孩子，这就该是她的命啊”。

后来凤氏强撑着身子，找了凤家人将顾泠月连夜送去水月庵，她才作罢。

如今，凤氏将这话重复给她听，分明就是还记恨着当年之事啊！

顾老太眯了眯眼，重新审视凤氏一番。

这些年了，她一直都看不透这个长媳，如今更是看不透了。她一直以为凤氏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没想到…

凤氏似是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老夫人，没什么事还请回吧。我这院子病气重，再过给您就不好了。”

顾老太知道多说无益，顾泠雪的事只得另寻他法，当即就也脸子离开。

待顾老太走后，凤氏唤白妈妈到身边“去问问灵安寺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仔细问。”

白妈妈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虽然凤氏多年不管事，但顾府各个院子里都有她的人，但问起灵安寺的事，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

待白妈妈回来，气愤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后，凤氏气得将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给摔了。

“真当我死了不成？！”凤氏见顾老太只说顾泠雪被苏尚书欺辱了，其过程却遮遮掩掩，就知道其中定是有什么瞒着自己，没想到竟是想要算计她的女儿，“她怎么敢？！咳咳…”

凤氏突地站起身，身子晃了晃，直接往后倒了过去。

“夫人…夫人…”

白妈妈连忙唤丫头进来，一边请了大夫，一边把顾泠月找来。

顾泠月看着病情突然加重的凤氏，心下一沉“白妈妈，母亲是怎么了？”

白妈妈抹着泪“是老奴不好，不该把灵安寺的事告诉夫人的…夫人听了老夫人原本打算让姑娘您住那间房后就…”

顾泠月摆了摆手，心下了然。

她知道其中细节时只是心冷，没想到母亲竟气得晕了过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断结果的确是气急攻心引发的晕厥，再加上之前残留在体内的毒气还未排出，凤氏一时半会儿竟是醒不过来。

顾泠月让

大夫开了药，亲自熬了汤药给凤氏喂下，又守在床边等她醒来。

大概三更天时，凤氏睁眼了，顾泠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握着凤氏的手，顾泠月依然能清楚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受控的发颤，出声宽慰“母亲万万不要轻易动怒，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凤氏缓了一会儿，张了张口“泠月…”两个字出口，却是再说不出其他来。

侧目看着自己那青筋必现、愈发枯黄的手，凤氏心口发闷。她太自私了…

“泠月，是母亲没用，没能护着你。”

在女儿出生时护不住她，如今回来了，也没能好好护着。

顾泠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知怎么，一行清泪不受控地从眼眶落下。

前前后后两辈子了，这还是母亲头一次同她说这些。

撇过头，顾泠月用胳膊抹了一下眼角“母亲，泠月大了，哪里用得着母亲护着呢？日后，泠月还要护着母亲您呢。”

凤氏反手握住顾泠月的手，闭了眼，再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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