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顾泠月被赵子麟这般看得十分不自在，如果可以，她真想转头就走。

云王似察觉到她情绪有异，瞥了一眼赵子麟，示意他稍稍后退，又问“顾姑娘，不知方才所问，可有解？”

顾泠月心中微叹，开口带了些许不耐“世间无常，法无定法。佛经三藏十二部终归《金刚经》一部，后又归《心经》二百七十余字…所谓’求不得’是为让人看清真相，不要过于执着，而’所求皆遂’说的是没有境界，没有因果…云王殿下，你若执着成佛便永远成不了佛，因为这是在犯贪！”

话音落下，不但是云王和赵子麟，就连原本在一旁自动隐身的顾泠萱都倒吸一口凉气。

顾泠月是在警告云王不要“犯贪”！

至于“贪什么”，还用问吗？

堂堂云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贪什么？自然是贪那更为尊贵之位！

顾泠萱心中一惊，暗暗扯了顾泠月的袖子“月姐姐…这话不能乱讲。”

“佛法而已，有什么不能讲的。”顾泠月倒是不在意“不知云王殿下可解了心中所惑？”

云王这才又将她仔细打量一番。

说真的，这或许是他此生头一次认真打量一个女子。

娇花尚嫩，却已秀雅绝俗，神态毕恭毕敬，但藏不住眼底的倨傲。

是个很不同的女子，可惜太聪明了。

云王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千年不变地冷面之容带了些许温度“顾姑娘对佛法果然通透。只本王还有一事不明，为何顾姑娘方才那般笃定说沈家小子更胜一筹呢？”

顾泠月哑然，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了？

方才的事…她必须要那么说，而且在她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呀。

云王看她当下无措的神情，心头更多了几分愉悦。

转头望了望山道，转而问道“雪小了些，可要本王送两位姑娘一程？”

顾泠月回神，知道这两人或许还有旁的事，要走了。

“不敢劳烦，两位殿下请。”

云王在她垂眸的当下，回头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迎着雪下山。

赵子麟见状，也不好再多逗留。

哪怕心下还对顾泠月的态度有些想不通，却也没闲情再探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回到灵安寺时，天已经擦了黑。雪还在下着，只是小了许多。

原本以为顾家众人等不及会乘车先行，没想江氏崴了脚，顾老太便做主留宿一晚，就连苏家众人也都没走。

“月姐姐…”顾泠萱对原身的遭遇记忆犹新，此刻心又悬了上来。

顾泠月拍了拍她的手“恰好之前主持同我说了一道佛法问题，你若愿意，陪我同去见主持吧。”

顾泠萱点了点头，哪怕她再对佛法讲经没兴趣，当下也得跟着顾泠月走。

两人去到经房，主持果然还未休息，便坐下一道说起佛法之道来。

入了夜，两人回房。

因回来得晚，条件稍好的女宾客房都被占满了，便寻了小师傅讨到两间僧尼所住的瓦舍。

这倒是趁了顾泠萱的意。僧尼所住的瓦舍同女宾客房分局东西两侧，离得不近。

她这一天都没同顾老太等人接触，想来这次被算计的注定不是她了。

瓦舍简陋干净，一人一间。

顾泠月和顾泠萱的房间挨着，两人在门口说了两句便各自回房了。

因这里没地龙和软铺，躺下后，会觉得分外冷。

顾泠月倒是对住

这种瓦舍很习惯，没脱外衫，直接将被褥裹得紧紧地，缓缓闭上了眼。

她是轻易睡不下的，不仅是因为白日里同赵子麟见面的事，更多的是疑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苏家邀了进香，显然是为了“续弦”之事，顾泠萱那般紧张失措，显然是上辈子在这儿吃了亏的。可她们回来这么久，竟是半个顾家人和苏家人也没瞧见…

突然，外头响起似有似乎的吵杂声，有人举着火把从门口跑过。

舍内唯一的茶桌似是被人碰到，发出“哐当”一声响来。

顾泠月猛地睁眼，就见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压向自己——

“嘘——噤声！”

温热潮湿的大掌将顾泠月的嘴捂住，她只得瞪大双眼，只觉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来人垂头在她脖颈间嗅了嗅，低笑一声“沈家小子好福气。”

顾泠月已知此人是谁，趁其不备，双膝微拱，将人推开“云王殿下…您这是中了药？”

虽然有淡淡的血腥味，但其人身上的媚药之气更甚。

赵子洵双目赤红，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十分可怖“想不到顾姑娘长自庵庙，竟也知本王中了药？”

顾泠月忽略其语气中的调侃，往角落里挪了挪，又从腰间摸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丢了过去“在水月庵学过辨识药物之气而已。”

赵子洵单手将瓷瓶盖拨开，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眯着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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