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2）

另几个姑娘也凑过去，其中一个穿着明黄白边袄裙的挤过去道“老祖宗偏心，雪姐姐的手凉，咱们几个的也凉呢，怎么不见老祖宗给咱们暖呐。”

顾老太伸手点在那姑娘额间“你个皮猴与玉丫头攒雪团子都不嫌冷，这会儿倒是怪老祖宗偏心了！”

“芷妹妹说的对，老祖宗可不得偏心，菲儿的手也冰得很呐，也要老祖宗暖…”又一个姑娘挤到前头去了。

后面两个姑娘见状，也纷纷往罗汉床上挤，一时间众人闹做一团。

顾泠月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此时此刻倒是感受到了跟上辈子一样的情况，被众人遗忘、孤立，就像是一个多余的物件。

“玉丫头快下来！”刘氏在一旁说道“老祖宗方才不舒服呢，你们别上去闹腾。”

原本偎在顾老太怀里的姑娘立马道“老祖宗不舒服了？哪

儿不舒服呢？孙女给您揉揉。”

顾老太连忙道“唉，没事了，已经好了…”说着，自然而然地看向了顾泠月。

顾泠月这会儿正在一旁乖觉地站着，腰背挺直，颇有一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度。特别是那张小脸，冷冷清清，看不出半点儿情绪。

顾老太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嫡孙女恐怕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老祖宗，这就是月姐姐么？”偎依在顾老太怀里的姑娘突然扭过头，瞧着顾泠月笑了笑，露出一小排贝齿。

顾老太回神，指着旁的几个姑娘道，“瞧瞧你们一个个的，白白教养了那么些年，如今却是失了礼数，还不快给你们月姐姐见安。”

几个姑娘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笑盈盈地来到顾泠月面前见安。

顾泠月是长房嫡女，生在正月，除了二房江氏的大女儿顾泠馥外，其他姑娘就算与顾泠月同年的，月份也要小上一些。恰顾泠馥留在院子里做女红没过来，如今这里站得几个姑娘，还真都要称呼她一声“月姐姐”。

“月姐姐长得可真漂亮！”说话的是三房刘氏的大女儿顾泠玉，比顾泠月小半岁。

在她身边的姑娘个头最小，也是这里年岁最小的，刚十岁，名叫顾泠芷，是刘氏的小女儿。许是因为年纪小，这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听到自己姐姐的话，就笑盈盈地看着顾泠月。

“就是就是，像话本子里的小仙女！”顾泠菲和顾泠菡也跟着夸赞。这两人都是江氏的女儿，一个十三，一个十二。

原先偎依在顾老太怀里的姑娘这才跳下罗汉床，跑到顾泠月面前，伸手拉着她的胳膊轻轻的晃“月姐姐这么漂亮，把咱们几个都比下去了。想来以后祖母最偏疼的就不是咱们，得是月姐姐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姑娘脸上的笑意就淡了些，就连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位夫人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顾泠月瞧着眼前状似单纯的小姑娘，心下凉意一片。

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穿着件雪□□花小袄裙，生的是冰肌雪肤，明眸皓齿，柳叶眉，桃花眼，说话的语气也格外娇软，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小白花，单纯无辜，煞是好看。

可就是这朵小白花，上辈子不但爬了赵子麟的床，还在她被丢入冷宫后，用匕首在她手上滑下过重重的一道口子…

这就是顾泠雪，柳氏的女儿，她的庶妹。

顾泠月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就攥成了拳。微长的指甲陷入掌肉，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