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1/2）

亭□□坐，蜻蜓落荷，五月的天，不算热，微风徐徐，燥热之感更是被风带着离开，杨柳垂条，倒也是花园中一番迷人的精致。

不到午时，莫离从花园移步走向大厅，今日难得她有心下厨，备了一桌好菜。身影刚出现在前厅，斛律钟便冲着莫离跑来，脸上挂着笑意，显然是对于桌上的菜色很满意。

莫离温柔的摸摸斛律钟的小脸，笑道“阿钟，日后，我都给你做饭好吗？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起了歹心，知道吗？”

今日，从起床时，见着高长恭入宫，莫离心中便开始不安，一直到了这会儿也不见高长恭回来，更是担忧。见斛律钟点点头，莫离拉着他坐在前厅前，看着屏风的方向，期盼着高长恭可以尽早回来。

午时，高长恭从宫中回来。

“怎么？你们俩在等我吗？今早出门时不是说了，不必等我用午膳吗？”高长恭走进前厅，在侍女端来的水盆中净了手，擦干后伸出手拍拍斛律钟的脸，对着莫离道“你在担心什么？”

“没事，今日我下厨，边想着等你回来便是。”莫离轻微摇头，避开高长恭的眼神，“入座吧，虽说夏日不担心这菜冷了，但放久后也会失了味道。”

“嗯。”高长恭点头，没有遗漏掉莫离的异样。

莫离不愿说，他也不会去问。

上了饭桌，三人的话很少，莫离和高长恭不时给斛律钟夹菜，让他能够尝遍桌上的每一道菜。

饭后，莫离命澜芯将斛律钟带到鸾凤阁好生照顾，若是她回去见不到了，唯她是问。见澜芯将斛律钟带走后，莫离站在高长恭身边，深吸一口气后道“你……不怨我吗？”

“不愿。”高长恭回头，眼神里都是解脱，还有一点期待。

这般生无可恋的日子早已经过够了，国无明主，他既不能谋朝篡位，那边选择最好的方式离开，不想看见这片土地成为别国版图上的一块，他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

虽已预料到，但，亲眼所见也依旧不同。

“我，会好好照顾他。”莫离咬唇，只能说出这句话，不知还能说什么。

高长恭的眼神打在她身上，如同一鞭一鞭得抽着她的心和她的愧疚感。若是可能，若非他们的立场不同，莫离绝不会如此。

高长恭待她……莫离一辈子换不清。

两人在前厅中，静静的坐着，似乎在等着什么的到来。莫离也不知是哪一天，只知道是五月，打从五月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开始心绪不宁，直至今日，心中的不安令她坐立不安。

“郡王，宫中来人了。”

福伯从外进来，禀告时，莫离手中正端着一杯茶，只听‘砰’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碎了一地的瓷片。

终究是，来了吗？

莫离不敢去看高长恭的眼睛，看着来人，手中拿着一卷卷抽，整个人的魂都如同被抽掉了一般，指尖都在颤抖。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这么害怕一个人的离开。

往事重现，莫离的心揪了起来，看着那人进来，跟着大家一起跪下，神情恍惚完全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最后，只见高长恭接过了一杯酒，微笑着拿过那卷卷轴，拉着她走回书房。

似乎，身后的前厅传来哭声，是她的幻觉还是……

“我有两件事交代你。”

“……你，说吧，我听着。”莫离终于回神，呆愣的看着高长恭，大病初愈的她看上去一阵风便能吹倒她。

高长恭将卷轴放在一边，看着她道“第一件事，我服下酒后，我的后事交由福伯，遣散府中众人之事也交由他，我会

留下书信一封，福伯自会明白。第二件事，带着阿钟与宇文宪离开，日后……若非齐国不再是齐国，不可踏入齐国半步。”

莫离点点头，低垂的眼中已经有了眼泪。

见她这般，高长恭从一旁抽屉中拿出一张纸，交给莫离，“这是休书，随你我只有名分，但，也三拜之礼不是儿戏，今日休了你，他日你再嫁与他人也不算是不守妇道。”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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