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2)
沈弈君被那蓝色透明的火焰一路逼退,身上已被那东西灼伤了几处,伤口感觉不到疼,却在渗血,他无暇顾及身上的烧伤,一直与那东西周旋想着脱身,而之前被唤出来的镇塔妖灵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沈弈君根本指望不上它还能再挡在自己身前,他边战边退,惊鸿的剑气把那妖物拦截在半尺开外,沈弈君多次想试图突围,可是那东西刁滑得很,像是提早洞悉了对手的意图,火舌像触手一般把退路都堵死了。
沈弈君灵犀一动双手结印,先让惊鸿护住自己,然后仗着对锁妖塔熟悉,借着塔内的一早布置好的阵法,使出了一招“退鬼神”,黝黑的瘴气从阵法里往外渗,宛如流水一般,沈弈君看着那股瘴气开始侵蚀妖物的蓝色火焰,那妖物被瘴气逼退到角落里瑟缩着不敢向前。心中一喜,把惊鸿唤回手中就要杀出一条生路。
那妖火被沈弈君召出的东西逼退到墙角,然而却不甘就这样眼睁睁把猎物放跑,蓝色的烈焰顿时冲到一层的天花板上,火焰顺着塔内的走势严丝密缝地把整个锁妖塔一层给围了起来,沈弈君一时不察,被突然暴走的妖物震到了墙边,后背重重地撞在石墙上。
沈弈君从没见过如此难缠的妖物,正思索着对策,身后的石壁受到了外力的碰撞坍塌出一个小小的洞口,沈弈君看着眼前逐步逼近的妖火来不及细想,让镇塔的妖物把那火焰拦下,自己就钻进那个洞里了。
铜铸的神殿极尽奢靡,沈弈君从没见过如此华丽的神殿,不是开山而建的空旷洞穴,上不见顶,四周用黄铜灌注,墙壁上雕刻百兽神图,一团无形无影的东西正受着百兽朝拜,中央一座凸出的祭台,上面有一株直通神殿顶端的青铜树。
沈弈君从怀里把一直随身带着的敛火符点燃,长剑一挥,火光把神殿上端的蛇兽石雕照得一清二楚,那团蓝色的妖火被阻断在石门外,拍击的动静引得门里的铜殿都跟着一起轻微地震动,突然头顶上传来一声怒吼,一只龙首鸟身的巨鸟从青桐神树上盘旋而下,锋利地爪子直接对准了沈弈君,幸亏后者反应神速,反手一剑就把来势汹汹的巨鸟逼退了。
沈弈君看着那只占了大半个神殿的巨鸟,心想要是方问舟在就好了,还能把他身上带着的吃食喂给这只鸟,就是不知这鸟嘴刁不刁。
那鸟儿见沈弈君拿着剑对着自己,张大了嘴对着他就是一通吼,沈弈君被叫声嚷得一阵气息翻涌,被撵着跑了半圈,脚下没留意就被角落里的阵法不知道传送去了哪里。
方问舟本想着转身下山拦着沈弈君,经过山门的时候却被锁妖塔里的动静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见塔顶上的镇妖阵转得这般快,紫色的光芒像是一口铜钟把锁妖塔罩在其中,那些平日装饰大于实用的锁链上下摇晃发出呼呼的声音,让人感觉它随时可能会断,方问舟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夜幕下一条通体银色的巨龙在空中盘旋,待龙吟之声响彻云霄后,那条银龙像是被击散,光屑流转像极了夜空中的星子,
“碎星河!”
方问舟看着那条银龙散去暗道不好,沈弈君平常很少用这种灵力消耗特别大的招式,能用上也绝对是在危急关头,此时他也顾不上锁妖塔的动静,救人要紧,反正洛浅川去找了楚云,他们会处理好的。催动着脚下的紫色长剑,方问舟就打算往山下冲,然而关心则乱,他忘了出了剑阁的石门从通天梯直到从极之渊,这一段路上灵力会被封住,任何人都不能使用灵力自保,而刚才银龙升起的方向,恰巧就在从极之渊。
剑阁所在的昆吾丘被先代祖师用秘术悬于空中,唯一与外界连同的路便是通天梯,方问舟站在锁妖塔顶上,手里拿着从大师兄那里讨来的迷谷枝,传闻这种树能为人指明方向,他把从沈弈君那里顺来的东西缠在树枝上,跟着树枝的指引去找沈弈君。
沈弈君被阵法莫名地传送到从极之渊,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在慢慢地枯竭,刚才那招“碎星河”是抢在灵力被抽空前完成的,看着夜空里的银龙变成星屑,沈弈君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衫,雪山高耸皑皑白雪覆于其上,沈弈君穿过山间的**试图寻找躲避风雪的地方。
从极渊终年积雪,与四季如春的剑阁大相径庭,暴虐的风雪就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剑阁和外界隔绝,沈弈君觉得此时四肢都是硬的,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和满山谷的风雪肉搏,寒风从衣领灌进来,体温流逝的速度加快,沈弈君自嘲地笑了起来:
“我大概是剑阁创立以来第一位被冻死在从极渊的弟子。”
雪原上的寒风呼啸而过,沈弈君觉得身上的衣衫也挡不住那像凌迟一般的风刀霜剑,手脚已经麻木了,除了仅剩的一点意识以外,沈弈君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加上所望之处都是一片雪白,不辨方向,他的心里便有些着急起来,艰难地挪动着步子,往前走去。
没有了灵力的护持,自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沈弈君有些丧气地想,也不知道方问舟回到剑阁没没有,事出突然也来不及给他留封书信,如果还有机会回去大约又要听他在自己耳边唐僧念经了。
沈弈君不知为什么自己会想起方问舟,只是这漫天的风雪实在太寒冷,他只能靠分散注意力来告诉自己其实不太冷,脚下没注意踉跄了一步,整个人就摔进了厚厚的积雪里,身体被风雪吹了不知道多久,跌进雪堆里沈弈君觉得雪堆下还比外面暖上几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漫无目的。
从极渊的雪就像是鬼打墙,哪里都是白的,沈弈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微弱起来,那点仅剩的意志力也快要熄灭了,他趴在雪地上,只敢把口鼻埋在雪堆下喘气,肆虐的风雪里他好像看到了方问舟的喊自己的声音。
四肢的刺痛让沈弈君的意识开始慢慢恢复,他感觉冰冷的身体好像慢慢地暖和起来,鼻端好像闻不到那种浓浓的冰雪的味道,耳边像是听到了树枝燃烧时“噼啪”的声音,他觉得此时自己像极了大师兄冬日里从雪地里挖出来的水果,整个人正被浸在暖水里,他本能地想选择往热源靠近,但身体却像是被冻住了尚未解冻完全,手脚还是僵硬的,失了活人的柔软和灵活,沈弈君开始恢复的意识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应该晕倒在雪山里才对,他苦中作乐地想:
“难道被阵法传送到了温泉里?”
这么想着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方问舟见他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推了他一把,说道:
“你要是醒了就起来。”
方问舟辛苦了半天又被寒风吹足了一夜,看着沈弈君睡得踏实便一屁股坐到他旁边,低着头去看闭着眼睡着了还带着笑的沈弈君,以确定他是不是在装睡,他把头凑到人家的耳边,语气不善地说:
“你要是再睡,小爷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他满意地看着沈弈君的眉头皱了起来,拧头像是想躲开自己,便像报仇一般地把头埋到人的颈窝,轻轻地蹭了一下,沈弈君睡中不堪其扰,睁开眼就看到方问舟整个人扑在自己身上姿势暧昧,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把人推开却被对方带着一起滚到了地上。
方问舟没想到沈弈君会突然发难,毫无防备地就给人当了垫子,沈弈君压在他身上眼前一阵发黑,他用手撑着对方的胸膛想要爬起来,听到方问舟“哎哟”了两声松了力道又摔了回去。
等到那阵眩晕过去,沈弈君开始打量起身周的一切,头顶上悬着奇形怪状的石钟乳,眼前有个烧着的火堆,一旁堆放着枯枝树叶,但是有一些已经被水打湿了,他看了一眼身后,才发现自己从一处小小的石台上摔了下来,方问舟被他压制,快喘不上气,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说道:
“你能不能先起来,我睡在地上也挺凉的。”
沈弈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拿方问舟当了床垫子,他急忙地爬起来,却不小心撞在了方问舟的下颌上,两人一个捂着头一个捂着嘴,坐在地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头什么做的?还是你练过铁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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