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该说真不愧是表兄妹，穿着白衣裳的模样也是一样的好看，哪怕林不喜顶着一张嫌恶的表情，也不影响她眉眼间的动人。乔越腾愣了半晌，才犹豫着打开店门。

“……林姐姐好。”他依旧保持着外人面前那副彬彬有礼的态度，乔越腾长得不算太差，不抬眼看人时也显得乖巧可爱，可惜林不喜似乎是个生来不心软的姑娘，瞟了他一眼，推开门自顾自地走进来了。

“怎么？”林不喜冷笑着：“你程兰哥哥就只拿到这么个破店？”

乔越腾不吱声，他下意识地去摸胸口的玉，摸到的却是林不喜磨的锁，沉甸甸的，冰凉刺骨，压得他有些不自在。林不喜抱着手臂在店里环绕一圈，不屑地哼了一声。

“家底都给败光了，攀个活路都要四处求人，不愧是程大少爷。”不知道她这话说给谁听，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暗暗地刺乔越腾。还没等那个小崽子有点反应，林不喜一转头，就把目光落到程兰那把太师椅上。她皱了皱眉，走过去摸索了一下那扶手。乔越腾一头雾水地看着，总觉得这位大小姐是来检查家底的。

“这是他爹的。”林不喜干脆地说，乔越腾心里一动，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那些问题。他确实对程兰的过去充满好奇，但不代表乔越腾真的铁石心肠到想要扒人伤疤，林不喜根本不在意他那点微弱的挣扎，大大方方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优雅地搭着两条腿，直视着乔越腾。

“你那个便宜哥哥让我照看你几天。”林不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不喜欢小孩子，也懒得管你。可惜程大少爷说的话不敢不听，你收拾东西，去我家。”看她那态度倒像是来要债。

乔越腾本能地不喜欢她咄咄逼人的风格，那不像是林不喜的本性，更像是对程兰的恨。小少爷在心里把当家的骂了一百遍，这怎么跟程兰犯了情债，还得乔越腾出来背锅似的？

“程兰给了我钱。”乔越腾尽量简单明了地解释：“我会做饭，我自己能照看好自己……”

林不喜面无表情：“他管你饿不饿？他是怕童如歌的人来把你绑过去要挟他。”

这话比起程兰隐晦的态度实在直白多了，乔越腾呛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林不喜。姑娘懒洋洋地拨弄着手上的一串珠子，眼神冷冷的，乍一看倒有点像生气的程兰，只不过这冷淡太尖锐，乔越腾应付不来。

“童如歌？”

“是那小姑娘的爹。你程兰哥哥好不容易攀上的石头，还得踩着过几年的河呢，不给人家一点面子，迟早得淹死。”林不喜说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担心乔越腾年纪小听不懂，“可惜人家也不是心甘情愿当桥的，程兰不去给将军献献手艺讨好一下，怎么肯帮他？亏他想的出来，以为手上划几刀就躲得过去了？”

乔越腾费了好大的精力去理解这些话，正要再问一问，林不喜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催促他：“你快些，姑奶奶的时间宝贵着呢。”

这如出一辙的混账脾气差点激得乔越腾回击了，这年纪的孩子，吃的好住得好了，难免也有脾气，还真是他过人的自制力给压住，面色阴沉地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他简直想飞去程兰身边揍一拳，相当后悔自己没答应去陈小先生的家。现在想一想，陈小先生当时欲言又止的脸色，没准是估计到程兰把两个刺头安排到一起了。他们认识有些年头，那必然也是知道林不喜的。

但这孩子又是个帮外不帮内的主，也许是后天给扭曲成的，总之乔越腾还是低垂着眉眼，温顺地收拾好衣服，匆匆地下楼。林不喜站在椅子旁边，乔越腾一瞥，正好看到她抬着一本书在看，是程兰经常看的那本，摊开的书页里夹着那张泛黄的照片。

“那照片是……

”他下意识地问出声，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太合适，不该问。结果林不喜瞟了他一眼，一扬手把那照片递到他面前了，乔越腾猝不及防，一下子看了个清楚。那照片上是四个孩子，高矮不一，别扭地挤在一起，全都用新奇的眼神注视着镜头。照片是黑白的，看不出各自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也看不出脸色如何，乔越腾还是一眼看清楚了，中间个子最高的那个是程兰，大概只有**岁的模样，已经过早地显露出现在的漂亮，眉眼如画，像个女孩子似的，穿着绣了山河的衣服，傲慢地抬着下巴。

他左边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孩子扎着麻花辫，穿着和他极像的衣服，大概是同一个人缝制的，女孩额头正中间有一小块显眼的伤疤，像是磕着的，不太好看。她正不情愿地抓着程兰的袖子，孩子们都年幼，眉眼没长开，看得出两人血脉间的神似，一样明亮的眼，瘦削的面颊。程兰右边一个矮小的男孩，就是那带泪痣的孩子，和程兰一个模子，却多一点天真，傻乎乎地乐呵着，一个劲地想往程兰怀里钻。

站在最右的男孩个子挺高，两条腿都健康，严肃地挺着胸膛，就义似的死盯着镜头，看得出紧张。乔越腾反应了好大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陈小先生陈夜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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